勤政殿内,气氛凝重,下面的十来个人低着头弯着腰,不敢置喙一言,只有吴宣江抬着头,与高位上的女帝对视。

    于彼冷着脸,过了近一刻钟,才收了莫名放出去的威压,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冷静,我们不生气,生气是小狗,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还没默念完,就见那个御史大夫又拱起手,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于彼顿时冷着目光看过去。只是他还未说出口,就被第一个说话的络腮胡武将给打断了。

    这下于彼看清楚了他的脸,他一脸讨好又带着地主家的傻儿子般的憨笑,于彼听到他说。

    “陛下,微臣想知道的并不是什么女子可不可以出来抛头露面,可不可以入朝为官,方才微臣所问,只是想知道一件最最重要的大事!”

    于彼眼神微动,问道:“何事?”

    络腮胡拱了拱手,憨笑着说道:“陛下既然已允许女子都能到学堂上学了,那不知......这给女子学武的讲武堂,能不能也建个几处,让天下女子也有可以习武强身健体的地方......”

    “......”

    话音刚落,他一旁站着的几位大臣整齐划一的一脸震惊看着他,就连于彼也惊了一下,但她眼眸微转,掩盖下眼底的惊讶。

    而吴宣江颤颤巍巍抬起手,颤抖着嘴唇,大骂道:“孽障!孽障!这怎么可以!怎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顿了顿,恍惚之间想起这位是个武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利害关系,顿时开口破骂:“郭江义!是不是徐大福让你这样问的?好!好!好!”

    他紧咬着牙,连说了三个“好”字,转过身,看着女帝,脸色灰败,一行浊泪划过脸庞。

    “陛下,老臣为官数十载,半截身子都入了黄土,而今国将不国,朝廷陷此困境,陛下顽固于此,扰乱朝纲,老臣无力回天了......”他撩起官袍,一下跪了下来,前额用力磕在汉白玉地板上,“老臣年迈,恳请陛下让老臣告老还乡吧!”

    于彼扶额闭目,来了,熟悉的桥段。

    他还在哭哭啼啼的,说着:“老臣身处御史之位,自当行检察劝诫之责,而今臣劝不了陛下,检察不了身旁的同僚。”他说着,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郭江义,瞪了一眼后,又抬手用袖袍擦着眼角的泪。

    “老臣无能,恳请陛下恩准,准许老臣回乡养老,熬过老臣剩下的时日吧。”

    他身旁的一众大臣闻言,耳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做个旁观者。

    “陛下......”

    于彼看了他一眼,怕他继续吵吵嚷嚷,站起身,走到吴宣江身前,伸手扶他起来,说道:“爱卿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