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渐晚,晚风轻抚,遮天蔽日的浓翠竹林里雾气缭绕,“沙沙”摇曳的竹叶声寂寥空幽,竹叶绿隐丛间露出一座二层高的瓦舍。

    一名头戴五色抹额身穿靛青色短衫的少年走在这去往瓦舍那曲径幽深的小径上,梳着狼尾的少年踩着藤鞋的脚步匆匆,身上的银饰也跟着摆动,摇曳不息发出声声脆响。

    十四五岁的年纪藏不住心事,那张容颜旖丽的脸上满是风雨欲来之色,白宴礼捡起枯枝挑起地上盘桓着的竹叶青扔出去几米开外,用生涩晦暗的苗语骂道:“臭蛇,连你也想挡小爷的路!”

    雷声骤然从远处传来,白宴礼抬眼一看,黑沉的阴云笼罩在不远处的几座大山上,让他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这雨下的又快又急,等到了地方时身上依然淋了个半湿,少年站在屋檐下抖落身上的雨珠,瓦舍的厚重木门半掩着,他迈过门槛,环视一圈大堂,轻声询问道:“哥,你在吗?”

    瓦舍的大厅空旷,堂内的烛火摇曳着阴影绰绰的微光,桌子上的半杯茶水已然凉透,他正待往耳房查看,就听见“咚”得一声,阁楼上似乎有东西掉落砸在地板上发出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处瓦舍是他哥私人的领地,旁人不能轻易靠近,连他这个亲弟弟无事都不能多呆。

    但“那个人”却在此处已经停留了不知多少个日夜。

    他哥是和那个人在楼上吗?

    白宴礼抿了抿嘴,缓步走上了楼梯,老旧的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他边走边呼唤:“哥,你在阁楼吗?我上来了!”

    没听到回答的少年步伐略有踌躇,他不安的重复道:“哥,我真上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