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好几天才有精神。

    听祖父说秦骁云也不好,被秦老爷子施了棍刑,整整二十军棍,在军中也算是重刑。

    一般人挨了这一顿半个月下不了床,可他第二天就去宋家找她,什么都不说,就在她闺房门口跪着。

    两日后,她从屋里出来。

    秦骁云几乎虚脱,膝盖都淤血溃烂了,两个形销骨立的人看着彼此,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

    最后还是秦骁云给她磕了个头,哽咽道:“秦骁云罪孽深重,先生若恨,杀了我吧!”

    说罢,两手捧着配剑递到她跟前。

    “你是大晋朝上阵杀敌的好男儿,我不杀你。况且也不是你一人的错,起来吧!”

    秦骁云依然跪着:“秦骁云斗胆求娶先生。”

    宋书意当时就想通他这样做的原因,而她犹豫:“我今年二十有六,年长你八岁,你可想好了?”

    秦骁云郑重:“来之前就想好了,先生不杀我,我便求娶先生,穷其一生护您长乐长安。不然万死难辞。”

    宋书意的心不可控制的一疼,这明媚的少年郎,如今这么多愁善感了。

    他也是受自己牵连的。

    “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到宋家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不会收下你?”

    秦骁云嗯了声,声音又低又哑。

    他是记得的。

    秦家世代武将,男儿都死在了战场上,子嗣单薄。祖父为了秦家这最后一点血脉,求了圣上让他回京。

    他长在军中,从小洒脱畅快,京都富贵圈的人瞧不上他,他们叫他丘八、兵蛮子。

    他很委屈,很想回到边境,很想在草原上纵马驰骋,哪怕有敌军有危险,但心里是畅快的。

    而在京他每天都煎熬着,想学着那些贵族子弟附庸风雅,可别人说他东施效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