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雍给田丰行了一礼,道:“故宫闭塞,老朽又老眼昏花,未识尊驾,还望司空莫怪。”

    “老先生无需多礼,此行前来,乃是主公吩咐,要送一样东西给老先生,再将老先生接去雒阳。”

    戴雍并未接过,而是伸出一手,示意田丰入屋说话。

    两人先后入屋,田丰再次将诏书递了过去。

    戴雍谨慎接过,动作十分轻柔,持拿诏书手势,十分规范。

    显然,对此等物件,老人家并不陌生。

    他打量了一番,突然露出一丝不可思议,“这……这是先帝……不,是桓帝时的制诏……为何还有此物存世?”

    一般而言,新皇帝继位,先朝的东西,特别是用的,通常都是要全部置换的,而灵帝在位数十年,整个皇宫都被他翻新几遍了,如何可能还有先朝之物,而且是这么机要的东西。

    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私藏。

    而能接触到诏书并在皇帝眼皮底子动手脚的人,戴雍很容易就想到一个身份,那就是自己这个位置——中常侍。

    而且同时,他已经有了几个怀疑的对象,大宦官曹节,王甫。

    当初灵帝被窦氏选中,灵帝继位之后,窦氏一时风头无二,而身为皇帝近臣的宦官,自然是重点打压对象。

    曹节历经三帝,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显然不会没有后手,否则,怎么可能轻易扳倒窦氏和陈氏两大家族呢。

    戴雍看着手中之物,心中已是有些了然,这东西,就是当年陛下留下的东西,听说桓帝薨逝之时,窦氏并未将之公开,而此诏能存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戴雍想象着:窦氏对刘宏,也有防范之心,若是他不愿当傀儡,说不定就可以凭此诏废他,而窦氏被诛之后,此物辗转落入曹节手中,诛杀窦武、陈蕃之后,升任长乐卫尉,进封育阳县侯,数年之后,又加官进位,封大长秋,一时权倾朝野,再无人敢与之为敌。

    渤海王刘悝,也是在此时期,被其陷害。

    而王甫以及更后面的张让等十常侍,基本都是曹节的徒子徒孙,这份东西,估计也是这般传了下来。

    “唉……”

    想到那时的诸多事情,戴雍也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