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退路。

    袁润坐在马背上,张怀思挡在他身前,司礼监那几个被远远落开还没赶过来……眼下这位年轻又落魄的小陛下伸手触到的就是墙壁,不知什么时候垒起来堵在这里,堵的严严实实。

    他本是要把李越安引到曲门坊去的。

    过了这堵墙就是。

    这倒好,大概这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真实写照了。

    他倒罢了,可惜了张怀思被他连累。若他此时与崔明远他们在一块,也许情形也没这么危急。

    袁润沉着脸,“李大人说谁是奸佞?”

    李越安也不留情,仔仔细细地重复了一遍:“臣带两万飞云军前来,襄助陛下斩杀佞臣张怀思、崔明远。”

    “大人作为布政使,无诏入平城,且还私自调动飞云军……”袁润心里比方才更慌张,但要稳住张怀思,同时还要拖着李越安,便无论如何都要作出一副镇定无比,胸有成竹的样子。

    李越安留了一部分在皇城外与叶将军周旋,带进皇城的,又分去一支前往紫极殿。他们与司礼监和叶将军只有一墙之隔,皇城内是什么情形,自然有人时时与他们通报,等不来自己,叶将军必然知晓事出有异,有些动静,便也能寻来的更快些。

    他要拖着李越安,就不能激怒他。

    于是袁润硬生生转过话风来,“是打算来平城参加朕的年会的吗?朕已宣了各地布政使前来,算一算时间,大概刚好是李大人离开冀云的时候。”

    正是雪消的天儿,西北风一股脑儿的灌进这巷子里,他方才急着从紫极殿出来穿的单薄,更别提张怀思还穿着内侍的衣裳。内侍的衣裳更薄了,袁润只一瞥,便看见他双肩总是要不自主的耸上去,张开的手臂也带着强压不住的颤意。

    他想要把手攥的紧一点,却觉的关节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五指怎么都合不拢。

    他自己都感觉得出来自己身上在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

    这么多刀,闪着银亮的寒光,齐刷刷的指向自己。

    以及身前的张怀思。

    是以前从未见过的阵仗。

    李越安冷笑了一声,袁润的心思在他面前近乎透明,他生硬的说出这句话来,无非是意识到要拖着时间才有可能得救。拖时间就可脱身?如果袁润是这样想的,那这附近还有哪能藏着埋伏?

    他抬眼先往高处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