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大家都清楚,魏帝只一提,简行之便道,“陛下,江知同此人的确难堪重任。”

    魏帝默然。

    江知同什么德行,他自然是知道的。今日叫他们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于棘手。

    将矛盾摆上明面后,世家与新贵便无人再主动出头挑事了,其实也都是为了等一等魏帝的意思。

    新贵虽是魏帝亲自扶持,但毕竟根基浅薄。

    而世家则祖祖辈辈都有门生子弟在朝,如今看着枝叶凋稀,实则很难动摇其根本。

    其实江知同并非罪不可赦,只不过是当了一次活靶子。

    最后无论魏帝如何处置他,都不会留个太好的名声。

    “臣以为陛下当从严处置。”简行之又开了口。

    简家亦是世家,简行之却很懂盛极必衰的道理,因而一直小心克制,谨守本分,从不逾矩。相应地,看见这些不守本分、恃宠而骄的大臣们,便总想连根拔干净。

    “不可!”工部尚书孙步州闻言便道,“按我朝律例,官员失格,也该一警二饬三处置。江大人是初犯,按律不过是个警告而已,若要从严……不免也太苛刻了些。”

    “这条律法说的是轻罪。”简行之双手叠在龙头拐上,冷声道,“江知同放私利、抢民女,便是这两条,也不该算在轻罪当中,自该从严。”

    “更何况。”简行之顿了顿,“工部何时管起了刑狱之事?”

    “简大人不也了如指掌?”孙步州出言反讥。

    “太史局要记录官员生平。”

    ……

    早已料到是这样的局面。魏帝有些头疼,他挥手叫两人停下,看向张承,“你是首辅,何况此事与你张家也不无关系,怎么到了这会儿反倒避讳起来了?”

    张承沉吟,“陛下……”

    这事到了这个地步,的确有些难收场。

    新贵要夺权,世家要排异,谁都不肯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