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说完,没给龙之源行礼,站起身来就走了出去,临走撂下一句话,明天我如果没有见到曹家武,你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龙之源目光呆滞,也没看林月,林月就一个人走出了县衙的大门。

    袁师爷正在县衙大堂里焦躁的走来走去,见林月出来,瞪大眼睛看着林月。林月向他友好的笑笑,几个衙役看看林月,又看看袁万成,见袁万成没有要阻拦林月的意思,都目送着林月离开。

    林月一边走,一边恨恨地想着,金钱就像水一样,缺水会渴死,贪多会淹死,还是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米康氏站在县衙门外,两眼盯着县衙的大门不敢移开,突然看见少奶奶走了出来,欣喜若狂,急步迎上前去。

    陶学奎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林月,如释重负。

    少奶奶没出县衙,陶学奎和米康氏是不会离开县衙的,现在见少奶奶像没事人一样,脸上挂着微笑,两人就放了心。大少爷是否能解救出来不好说,但至少少奶奶不要再出事,否则曹家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老爷子,大娘和曹姜氏以及曹家所有人都在院里焦急的等着,听见院外的动静,全都出来接着林月,每个人看向林月的表情,脸上都满是焦虑和期望。

    老爷子嗫嚅着问林月,龙大人能放家武回来吗?林月不敢对老爷子打包票,只好安慰大家,说她已经找了龙大人,但不知道龙大人会怎么处理这事,现在别无办法,只能耐心等待。

    老爷子不好再过多询问情况,既然林月已经找了龙大人,刘奕杰刘大人的态度就一定传达给了龙之源,老爷子相信刘奕杰对龙大人的威慑力,现在林月叫大家等,那就只能等着。不过,老爷子看着林月的眼里却满是泪花,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儿媳身上,不管结果怎样,他相信林月尽力了。

    一夜无话,曹家人彻夜无眠,林月不知道龙之源和袁师爷是否也能睡着觉,想到明天的各种可能,她预计那日子必定难熬。如果明天没有动静,她就只能安排陶学奎再次进京。

    天亮了,谁也没有心情吃早餐。辰时未到,曹家大院外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和喧哗声,大院里的人全都惊悚的看向院外,只见从院外冲进来二三十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好几个人手里都捧着孝衣孝帽之类的东西,无论男女,人人的脸上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跟在这些人身后的,是一路赶来看热闹的人,所有人将曹家大院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自从张大棣死在曹家大酒楼,这事就成为仓西县最重大的新闻。张大棣死了,张家在曹家大酒楼门前设了灵堂,将张大棣的尸体装殓进棺材后停放在灵堂中间,张家人在灵堂摔盆打碗,烧钱化纸,灵幡招魂幡各种幡在空中飘舞,哭丧,吊唁,和尚做法事,鼓乐班唱戏,怎么闹腾怎么来。

    但没几天,张大棣的尸体就开始腐烂发臭,张家人想着,反正曹家人跑不掉,即或人跑了,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拿曹家人出气那是早晚的事,有县衙撑着,张熹盯着,拿捏活人,时间可随便挑,但死人多搁一天就会熏死人,张家决定明天出殡。

    出殡之前,张熹与大家商议,不能便宜了曹家,曹家武在牢里,曹老爷子就该为张大棣披麻戴孝,不仅要披麻戴孝,还要为张大棣端灵牌,摔水碗,还要曹家武的妻妾儿女一起为张大棣披麻戴孝。埋葬了张大棣以后,所有费用再找曹家一并结算,曹家不仅要给钱还要为张大棣偿命!....,张家对曹家的这些处罚,为什么没有针对曹家文?那还是因为曹家文的功名在起作用,秀才虽然没有司法豁免权,但平民惹了有功名的人毕竟会有很多麻烦,所以,张家人只能半夜吃柿子,捡软的挑。

    一大早,张家人就浩浩荡荡来到曹家。

    张家是仓西县的大家族,人多势众,城里的人见张家人组团开赴曹家,一定会有好戏看,看戏的机会绝不能错过!当然,张家人也好,看热闹的人也罢,都知道这种事的结局没有多少悬念,因为曹家是斗不过张家的,曹家是陶罐,张家是石块,石块砸陶罐,倒霉的是陶罐;陶罐砸石块,倒霉的还是陶罐!陶罐岂敢与石块抗衡?

    冲进院里的人站定,领头的是张大棣的族人,这族人是个黑脸膛壮汉,黑脸膛厉声命令,曹老头,出来!

    老爷子原本在屋里,一听黑脸膛喊叫,走出屋子,站在门前的悬挑梁下。

    黑脸膛指着老爷子大骂,曹家武打死了我祖爷爷,你要为我祖爷爷披麻戴孝,为我祖爷爷端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