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一点一点给洛南讲解他们工作的心理活动,方便他更加理解角色本身。

    出了写字楼,他们钻进一家星八克。

    今天有很多衣着鲜亮的男人女人,桌角放着一杯咖啡,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酣畅淋漓地打字。

    洛南问道:“他们在工作吗?”

    大冬耸了耸肩:“这也是我这辈子最想知道的问题之一,在星八克装逼的人到底在装什么?”

    三人点了一杯咖啡,最苦的那种,洛南都被苦到咋舌。

    大冬说,这是他们最常喝的口味,一年可能要喝掉400杯。

    喝到最后,怀疑自己身体里流的血都是咖啡味的。

    刘君举着杯子,对洛南说道:“知道吗?我国法定周平均工作时间是40小时,而真实的周平均工作时间是48.9小时,这还是稀释之后的数据,我们处于一个严重过劳的环境里,这,也是为什么社畜越来越多的原因。”

    “你知道吗?社畜其实也是分阶段的。”

    咂着嘴品尝苦咖啡滋味的刘君,放下杯子后,前半身往桌上前倾,压在自己的双手上,对着洛南说了这么一句。

    “分阶段?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洛南谦虚地做出了聆听的姿态,“功课没做到位啊。”

    “没事,这只是我自己瞎琢磨出来的,你没听过也正常。”

    “洗耳恭听。”

    “我认为社畜大致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不适,初听到社畜这个词时,就跟我当年一样,觉得这词是不是在骂人?打工人就打工人,怎么还叫社畜,把人跟畜生比是几个意思?”

    “第二阶段是无奈,当理解到社畜的真实含义后,很多人都开始拿这个词来自嘲,说自己跟一头老黄牛没什么两样,勤勤恳恳工作一辈子,啥都没捞着,还要落了别人口食(实)。”

    “第三阶段是躺平,情愿自己当一只社畜,别跟我提什么青年创业,什么结婚率,什么社会贡献,只想维持低欲望、低开支、低自主性,躺平任嘲,自娱自乐,上头领导你也别急,等到我老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洛南认真地听着,问道:“那你们是在哪个阶段呢?”

    “我们?”大冬和刘君相视一笑,“我们只是在迈入第三个阶段前妄图挣扎一下。”

    洛南了然,默默地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