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老旧简朴,甚至连墙皮都有些发黄班驳了,房间里还有股淡淡的霉味。

    就这又小又破的房间,还是杜蔚国花了大价钱,才跟别的房客手里买来的,足够入住一间大酒店的行政套房了。

    此刻,热田神社的当家巫女藤原樱,正气鼓囊塞的盘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一个小镜子,眼里充满怒火。

    她的形象大变,约等于换了个头,就算是亲妈来了,估计都认不出来。

    小脸蜡黄,眼皮耷拉,漂亮的丹凤眼,硬生生被挤成了三角眼,眼角还莫名多了些皱纹。

    原来柔顺靓丽的黑长直秀发,抹了发蜡,油腻腻的在脑后盘成一个老气横秋的发髻。

    身上倒是穿着一件质地相当不错的和服,但是颜色灰扑扑,款式也特别显老,现在的藤原樱,整体看来,就像是30几岁的婚后黄脸婆。

    越看越气,藤原樱眼圈都红了,气鼓鼓的放下镜子,咬着后槽牙,低声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化成这副鬼样子?你为什么就不用涂脸。”

    榻榻米上,坐着一个男人,头发低垂,遮住了额头,带着一副土不拉几的黑框眼镜,挡住了眼睛和鼻梁。

    男人穿着一件体面的蓝色缎面和服,微微有些驼背,嘴里叼着一根烟卷,自然是变装之后杜蔚国了。

    很显然,他们现在的人设,就是一对有点小钱的东瀛中年夫妇,为此,杜蔚国还给自己安了一个日本名,樱木花道,嘿。

    听见藤原樱的质问,杜蔚国缓缓呼出烟气,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有些嫌弃的扯了扯和服领子,语气中也满是不耐烦:

    “你特么还有脸挑三拣四的,你以为谁愿意给你化妆吗?还不是因为你没用走不动了,要不然,这会,估计我都已经赶到御狱山了。”

    藤原樱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皮,之前跟杜蔚国较劲比速度,结果累到脱力了,直接晕厥,差点嗝屁。

    不仅如此,她还有多处肌肉都拉伤,虽然她的体质远超常人,休息到了中午就已经可以行动自如。

    不过坚持到傍晚,又继续在丛林里前进了几十公里之后,旧伤复发,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了。

    杜蔚国再狠,终究也是肉体凡胎,也不可能背着藤原樱跑上几百公里的山路。

    也不能把这小娘皮就这样扔在荒郊野岭等死,没奈何,只能就近在小野城里对付一宿。

    本来就累得欲仙欲死,浑身像散架子似的疼,更是被化成了不人不鬼的丑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