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秦流西问这三年的事,年有为也顾不得去深思她刚才说的鬼故事是真是假,忙把近几年的处境给简单说了一下。

    一如之前秦流西猜测的那般,如今大灃的朝廷有些腐朽了,三年前,蔺相丁忧,他那位置,一时被圣人暂且搁置,并没提拔人上去,朝中一人独大的便是陈相,这是个先帝时期就备受重用的老学究,也是老古板,不过也快七十,该退了。

    蔺相丁忧之后,朝中争储很快就到了白热化,几个成年皇子称不上争得头破血流,但底下暗涌半点不少,一些朝臣急着站队,再加上各个皇子身后的母族妻族在后面做推手,都忙着圈地盘和为自己派系谋算,朝野乱象也就开始多了。

    “争储应该不是构成苛捐杂税的主要现象吧?”秦流西皱眉。

    年有为苦笑道:“你不在朝中为官,并不了解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要争储,第一争的是权,文臣拉拢,军权更是必须,而这些,想要顺利拉拢,打点必不可少,可银子从哪里来?层层剥削,上一层没了,只能往下伸手,一层接一层,底层就是百姓。”

    秦流西黑着脸道:“你说的就是贪官污吏了。”

    “是,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不想更进一步。”年有为看她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摊手道:“你别看我,我肯定也想更进一步的,谁甘心当个七品小官呀?只是我也有底线罢了。”

    秦流西哼了一声。

    “不过你也没说错,争储并不是造成苛捐杂税的主要现象,是那位越发昏庸了。”年有为的声音低不可闻,指了指天。

    秦流西道:“你放心说话便是,除了我,没有人会听到你在说什么。”

    年有为一愣,看她手指像是在掐诀,心中一松,便道:“圣人年纪大了,底下儿子都盯着那个位置,他自然疑神疑鬼,便和高祖一样,信了道,要炼长生不老丹。如今,圣人最相信的是被封为国师的无上真人,为此,还要花重金为国师修建仙宫。”

    秦流西的脸绿了,当初高祖出了事,导致玄门式微,难道历史又要重演?

    这什么无上真人是什么玩意?

    “圣人信奉国师,修建仙宫不说,还命人搜寻各种天材地宝,你说,那些想要投其所好的官员,能不卯足了劲儿剥削?”年有为叹气。

    秦流西冷笑:“圣人怎么会无端端的就信道了?谁引荐的?”

    “是大皇子,噢,现在该称太子了。”

    秦流西讶然:“已经立大皇子为太子了?”

    “是的,也是今年的事,说起来,这又牵扯出一个荒唐事,才会果断立了太子。”年有为说着,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

    “怎么,这和立太子有关?”

    年有为道:“立太子,也是为了给圣人遮丑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