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饶是范进胆小怕事温顺恭敬,听到笙歌这话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不是诅咒他吗?

    他已经考了三十多年,岳父对他再不满也应该积点口德吧。

    “你想去,如果明年岁末,你我父子二人同时考中秀才,岂不是一段佳话。”

    “后年再参加乡试,简直美哉美哉……”

    范进很有几分恼火,但听着自家老丈人的美梦,简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了。

    为什么在老丈人眼中,考举人就好像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

    迷之自信啊……

    别忘了,岳父现在还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够过了院试,做一个相公。

    童生这个身份背了几十年,着实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每逢考试,他都紧张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同窗的嘲笑,岳父的责骂,妻子母亲的期盼,厚重到他有些难以接受。

    科举于他而言,是他摆脱一切的唯一路径,抛不开。

    “范进,好好复习啊,考试成绩不重要,重在参与。”

    笙歌觉得自己身为长辈,看在范进为她解惑都份儿上她或许应该安慰范进几句。

    范进心痛……

    “岳父教诲的是。”

    笙歌在这句话中听出来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