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郑曦所料,父亲生气了。郑长清甩开他的手臂,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走进自己卧室,然后“砰”的一声,郑曦眼前仅剩一扇紧闭的房门。

    郑曦盯了门把手一会儿,也转身回到房间。

    这之后他们又冷战了两天。郑长清白天出门上班,晚上回到家钻进卧室倒头便睡,郑曦一整天在外闲逛,夜晚就关在自己房间里打游戏。然而郑曦仍旧遵守承诺,始终没有再夜不归宿。

    郑曦看着父亲,他们每天为数不多共处一室的时间也仅有早上。郑长清沉默吃着饭,吃完饭就迅速穿好衣服去上班。以往郑长清会吃饭时叮嘱几句,一向话多的郑曦坐在他旁边说笑,努力挣他不苟言笑的老爸几分笑颜,冷战中的父亲自然当自家倒霉儿子是一缕空气,刻意不去看郑曦话憋着说不出的委屈神情。

    他们也不是没有冷战过,哪怕冷战对于他俩来说是最难受彼此的方式。之前的冷战大多是郑长清主动结束,偶尔是郑曦去撒娇道歉,可今天郑曦心里有种直觉,他觉得父亲是在借坡下驴,刻意疏远他。

    郑曦心里有点慌,他觉得再不做点什么自己有可能真被抛远了。

    他默默站在郑长清后面,父亲正在对着穿衣镜打领带。郑曦一下子伸出手,从后面紧紧搂住郑长清,身体前倾靠在他身上。郑长清系领带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慢条斯理地系着。

    郑曦把头埋在郑长清的肩上,声音有点闷:“我错了,你别气了,我相还不行……你好歹和我说清楚地点,把人家姑娘的联系方式给我啊……”

    郑长清面不改色:“是你把我打断了而已……回头给你发微信吧……”他系好领带,低下头,看着紧紧锁着自己不动的那两只手,轻轻拍了拍:“别撒娇。”

    又顿了一下,说:“我不生气。”

    郑曦抱了一会儿,放开了他,再次恢复成那副吊儿郎当的傻狗样,赶着父亲出门前的最后一段时间机关枪一般问,那个女生好看吗?什么样的?谁介绍的?别不是卢叔介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