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自寒从永冻湖回来之后,梅时雨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又变回了从前那个乖巧可爱,一逗就笑的小西瓜,日日像树袋熊一样窝在梅自寒怀里,去哪里都要抱,上个月对同伴重拳出击的人格仿佛被外星人收走了。休息了几天,梅自寒也回去工作了。偌大的办公室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他的访问期已进入尾声,和古气候组重新商量了分工后,落在他身上的工作量不算太多。关于在永冻湖科考中发生的人身安全事故,邵嘉梁的家人不希望公开具体细节,冰湖城研究所因此只在内部发布了一份隐去姓名的事故报告。那天过后,梅自寒又抽空去看过几次邵嘉梁,他的身体恢复状况尚可,不久后就将接受人工腺体移植手术。

    经历了这次变故,梅自寒知道他又一次将自己的人生驶向危险与不可控。相比于梅自寒的踟蹰,褚屿浑身上下都闪烁着期待更进一步的热切。每天早请示晚汇报,有时梅自寒正工作着,也能接到褚屿火急火燎的来电,和他说自己从萨图尔努斯调了两个痕迹检测专员,现在正在去见他们的路上,两个都是alpha,见完他们就去日托接梅时雨,然后回家。梅自寒并不因此开心,只觉得困扰。当年在基地同居时,梅自寒就知道褚屿的生活节奏。他如今在朱庇特星一住几个月,虽是照看孩子,但也不可能丢下一切。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处理的事,没有把人关在家里的道理。况且他现在又算是个什么身份,梅自寒想,哪里有立场插手褚屿的行程。

    永冻湖秘密实验室的调查进展得不太顺利。当时被拦截在停机坪上的两架飞行器是障眼法,机上空无一人,起飞操作是通过无人驾驶程序提前设置好的。实验室内人员要么在他们到达前就已离开,要么是在他们着急救人时趁乱逃脱。实验室的核心机密也被尽数销毁,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新自由党,或是萨图尔努斯正在永冻湖上进行腺体改造实验。不过这两架注册在伯尔纳名下公司的飞行器,倒是足以说明他与这个建造在自然保护区内的违规生化实验室难脱干系。伯尔纳已成弃子,对于奥斯敏而言,这正是在选战里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尽管更深的东西将会再次被埋藏。但褚屿仍不死心,这段时间频繁前往冰湖城。就算他们一早就制定好了周详的撤离计划,也不可能准确预料何时事发。百密总有一疏,这么大的实验区域,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前前后后等了一周,褚屿从萨图尔努斯征调的人手才到齐。他开始忙碌起来,但从不在永冻湖过夜,宁可每天早出晚归。在梅自寒那里受过几次冷遇后,褚屿就没有再一日三顿地给他打电话。梅自寒原以为他知难而退,然后那一天之内收到了六封褚屿的信息,和他说今天做了什么,有什么进展,晚上几点回家。这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形式的骚扰电话,褚屿的字典里哪有知难而退这四个字。已经看到过的信息,就没法当作不知道。梅自寒逐渐开始不自觉地等他,有时是等他回来吃晚饭,有时是等他回来睡觉。梅自寒回冰湖城后,就给科琳放了假,她现在几天才来一次。因此每天夜里,就由梅自寒一个人给孩子喂饭洗澡,然后陪她在爬行垫上搭积木。但今天实在等得太久了,梅自寒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了。梅时雨捏着软胶方块打了个哈欠,他也被传染得有点困。

    终究是记挂着还没归家的人,梅自寒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他在大门的落锁声里醒来,然后听见卧室卫生间里传来窸窣的声响,那个令他心安的海潮气息也悠然向他靠近。褚屿一路都没开灯,轻手轻脚地在熟悉的黑暗里穿行,直至抵达温暖的巢穴,揽上爱人的臂膀。“别动,让我亲一口。”褚屿靠在梅自寒的颈窝,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梅自寒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闻言也停了动作,“最近好累。”褚屿叹了口气,语气里竟带了一丝委屈。他翻过身躺到梅自寒身边,把人搂进怀里。

    身体关系一旦走到了最亲密的一步,便不可能再无缘无故地原路返回。梅自寒看向褚屿,原以为会听见他的倾诉,但褚屿却打算用嘴做其他事。潮湿的吻细密地落在梅自寒的鼻尖和脸颊,复又衔上他的嘴唇。灵活的舌头撬开贝齿,如初遇久旱甘霖般舔弄着爱人的津液。亲吻中的情欲意味逐渐加深,信息素如同催情剂一般渗入肌肤,梅自寒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热,直到褚屿解开他的上衣,才终于感觉到一丝解脱。炽热的唇舌一路向下,鼻息喷洒在汗湿的肌肤上,激得梅自寒微微颤抖。褚屿一面将脸埋进柔嫩的双乳中,手也不安分地探进梅自寒的后腰,揉捏上丰满的臀肉。大胸大屁股是最直观的生理刺激,褚屿觉得任何性功能正常的alpha都无法抗拒这种原始诱惑。况且梅自寒的身材变化是因生育所致,四舍五入就是被他操大的。这个愉悦的认知让他的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虽然梅自寒在床上害羞得很,总想着把自己藏起来,一摸就躲。那不更得多弄几回,习惯就不害羞了。褚屿想着,便更深地含上左侧的乳尖。梅自寒终于承受不住,隐忍的喘息里染上推拒的哭腔,褚屿这才收手,往右侧乳尖上咬了一口,恋恋不舍地继续向下流连。

    梅自寒怀孕时没有长妊娠纹,因皮肤过度伸展长出的细纹也在几个月的休养里逐渐淡去,只剩下腹部中央一条浅浅的黑线,仍在为他证明这个身体里曾诞育过一个生命。褚屿亲吻着身下柔软的肚皮,越发心痒难耐。他不仅操过梅自寒,还进过他身体的最深处。对于没有腺体的beta而言,生殖腔内射便近似等同于标记,是只有彼此认定的终身伴侣间才能有的行为。那时候梅自寒对此不甚了解,褚屿也乐得占他的便宜。但冥冥中似有天意,曾经埋下的果就反而成就了未曾设想过的因。被进了生殖腔就得当他老婆,现在反倒是褚屿一心想留住梅自寒。在冰湖湾的时候,他每一次都射进最里面。褚屿抚摸着他平坦的小腹,试图从手掌下的皮肤里感受到些什么。含了这么多东西进去,小肚子什么时候能再鼓起来,给梅时雨添个弟弟妹妹。褚屿想。一次估计不太够,得多做几回才行。他放弃了没有结果的探索,指尖勾上半褪到腿间的睡裤,把梅自寒的衣服脱了干净。又从枕头下摸出润滑剂,熟练地拔开瓶盖,扶着梅自寒的小腿把透明的液体挤入后穴。下半身勃发的欲望急不可耐地进入渴求已久的温柔乡。

    听说有人想让她当姐姐,梅时雨第一个不同意。她在睡梦中闻见父亲的信息素,但这个熟悉的气味并没有助她安眠,信息素中过于浓烈的躁动反而赶走了她香甜的梦境。她惊醒时卧室里一片漆黑,入睡前还在身旁的爸爸也不见了。她害怕地向四周喊了几声,没有爸爸的回应,床铺另一端却传来陌生的震颤和声响,终于被吓得嚎啕大哭。卧室里骤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黑暗中交叠的人影也惊得停下动作。上一秒还在忘情地交换体液的二人似乎忘记了这个空间中第三者的存在,褚屿正欣赏着梅自寒被顶到敏感点时仰头呻吟的媚态,下一秒身下的人就变了脸色。大张的双腿,相连着的下体,还有压抑在唇齿间的叫床声,竟然让孩子看见了自己这副放荡的模样,梅自寒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羞耻到无地自容。梅时雨还躺在她的小床上,在哭泣中给自己翻了个身,想爬着去找爸爸。梅自寒慌不择路,一脚踢上褚屿的肩头,挣扎着从他身下爬起来。双脚刚站上地面,梅自寒就发觉有些难堪,胡乱地从床下找了条裤子裹住正流着水的屁股,然后快步奔向孩子。

    褚屿坐在床头,看了看自己胯间挺立着的东西,又看了看窗边的梅自寒。梅自寒光着上半身,刚刚才被他舔咬过的绵软双乳,如今换了梅时雨靠在上面。梅自寒在窗边来回踱步,亲着梅时雨,哄着梅时雨,还给她唱起儿歌。听了也是对牛弹琴,褚屿忍不住冷哼。他过去从未这样狼狈过。梅自寒在床下脾气不小,动辄对他冷脸相待。但在床上却格外乖巧温顺,后面一被填满就软了身子,就算先时说不要,到最后总会由着他予取予求。褚屿每回都必得在梅自寒身上做到尽兴,今晚是第一次例外。一个家里果然不能有两个alpha,褚屿想。他开始相信梅时雨真是一个天生就要和他作对的坏崽子。被日托劝退后,梅时雨就改成在家里嚣张跋扈。一只袜子缝没对齐,衣扣没抻平就要哇哇大叫。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褚屿觉得她就是在找茬。梅自寒回来那天,她上午还在自己玩着小汽车,一见到爸爸便突然晴转大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就连到了晚上,梅自寒给她喂鸡蛋羹时都还含着一包泪,仿佛从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褚屿差点没被气笑。要不是他每天盯着梅时雨的三餐,他都要相信是自己之前虐待了孩子,让她饿得有上顿没下顿,才会在梅自寒回家第一天就用尽一切办法向他告状。

    梅时雨趴在爸爸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心跳,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最温暖安全的所在。她喜欢这个地方,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声,又含混不清地发出爸爸的发音。梅自寒应了一声,又亲了亲小西瓜的额头,去取来小毛巾给她擦脸。褚屿实在看不惯梅时雨那副牛皮糖一般的样子,径直起身,遛着鸟去了卫生间。

    冰凉的水拍打在肌肤,褚屿心头的火却丝毫未灭。他才刚刚提枪上阵,还没尝到几口滋味就被匆匆打断。这有什么好看的?褚屿没有什么耐心地给自己弄了几下。要不是当时在基地里和梅自寒没日没夜地做这事,这个哭个不停的坏崽子至今都还不知道在哪片云头上飘着。直到褚屿的手臂被冲刷得有些冷,胯下的东西依然昂扬地抬着头。要是以后真得了勃起障碍,可不得把这小崽子高兴坏了?褚屿想。再也不会有弟弟妹妹和她抢爸爸了。他的心里烦躁不已,关了水靠在墙边,闭上眼睛想象梅自寒光裸的脊背,伸手抚向自己身前。

    梅自寒一打开卫生间的门,就被浓度过高的信息素呛了一口。他刚刚哄孩子睡下,在卧室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也去哄一哄孩子的父亲。褚屿站在浴室深处,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粗重的喘息声。梅自寒走近他,手指覆上他冰凉的手背,俯身蹲在他的两腿之间。“这样不舒服,”梅自寒抬眼看向褚屿,“我帮你弄出来。”

    褚屿操过梅自寒身上的每个地方,除了嘴。梅自寒不喜欢口交,褚屿也没有强迫过他,反正别的地方用着也很舒服。但今晚梅自寒似乎转了性。他屏了一口气,张开嘴含住上翘的前端。冠头渗出的液体尝起来有点咸,柱身上的血管突突地在他的舌尖跳动。这是他第一次把这根最熟悉的东西放进嘴里,心里并不如从前想象中那样抗拒。褚屿勃起后的尺寸他一向明白,用一只手都握不过来。梅自寒放松喉头,尽可能深地往里吞,也只能堪堪含住一半。他只得搓热了手心,揉捏抚摩着照顾不到的根部和囊袋。

    梅自寒没有经验,但善于观察。褚屿紧皱的眉头,加快的喘息,都在释放出继续深入的信号。褚屿一直在忍耐,克制着自己想要按住他的后脑挺腰插入的冲动。光是看着梅自寒为自己口交的画面,就已足以令褚屿全身血液沸腾,脑子里像被火点着了一般。而且他又舔的这么认真。牙齿都被仔仔细细地收着,粗糙的舌面划过柱身,换着角度舔湿每个角落,甚至还尝试着向内吮吸。褚屿的忍耐力终于达到上限,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像提前进入易感期一般失控。梅自寒正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往内吞吐了几下,就被褚屿揪住头发。“马上吐出来,”褚屿濒临高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把眼睛闭上。”

    梅自寒被射了一脸。精液挂在睫毛上,眼睛一睁开,便颤颤地往下滴落。褚屿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眼前的画面美得惊心动魄。浴室内仍一片昏暗,但他舍不得打破这个场景。梅自寒的长相比他的实际年龄更小,即便已经当了爸爸,背着书包走在街上时仍会偶尔被误认为学生。他又时常在床上露出单纯懵懂的表情,就如同此刻,他舔了舔嘴角的白色液体,似是发现味道不太好闻,不自觉蹙起眉头。看得褚屿喉咙发干。仿佛是从天界而来的精灵,活了几千年依旧不谙世事,才会被轻易诱骗失身凡尘,从此为欢愉淫乐所玷污。刚刚才释放过的东西似乎又有了抬头的迹象,褚屿大脑里的血液又汇集到了下半身。他拽起蹲在地上的人,梅自寒在惊呼中被按上墙面,身后顶上熟悉的坚硬触感。褚屿的双手再次抚进被织物遮盖的肌肤,对他说:“是你先勾引的。你得对它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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