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你不觉得自己越界了吗!”许钧泽挥手让家丁们退下,他脚步稳健有力地走近萧尘,那气势就像一头被人冒犯的雄狮在警告试图要侵占他领地的人。

    萧尘看起来有几分颓败,或许是他再一次意识到,林舒然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他好像连关心的权利都要被剥夺一样。

    “她是因我刑部查案才受的伤,我与她亦是多年朋友,于情于理我来看看她,不算过分吧,许大将军!”萧尘忍下前行的脚步,是他冲动了,一听到她受了伤,自己便乱了,而此时面对许钧泽他已经快速冷静理智下来。

    “萧大人该懂得规矩,这里是许家,你是外男,还是去前厅吧,我夫人很好,刚刚入睡,别吵到她!”许钧泽起身往前走,他并没有再看萧尘,而萧尘远远望了一眼许家的后宅,不得不转身跟在许钧泽的身后,嘴角满是苦涩。

    到了前厅,萧尘似是有几分怨怼地看向许钧泽道:“圣上一向称赞许大将军武艺高强,带兵如神,却不想宵小之辈也能在你面前伤了人,我听闻你那些继子各个都有暗卫保护,而自己夫人身边却无人相护,我手下有女暗卫,可以送给你家夫人,权当此次赔罪!”

    许钧泽是皇帝最看重的人,他从以前到现在遇到的暗杀危险就数不胜数,萧尘就想不明白,林佑行为何要把娇养单纯的林舒然嫁给这样一个自带危险的男人。

    “萧大人不觉得这很不合时宜吗!”许钧泽始终是男人,不管他和林舒然之间有没有感情,现在她都是他的妻子,萧尘毫不掩饰对自己妻子的关心,这种行为让他很不舒服,“我不管你和我夫人之前关系如何,现在你们之间最好保持距离,免得因为你的过度关心,给我的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如何保护她,这是我许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许钧泽话不算客气,萧尘绷紧了唇角竟无力反驳,终是沉默片刻,转身离开了大将军府,他还得回去好好审审那个贼首。

    一听到林舒然受伤的消息,林佑行和文氏还有林承宇夫妇就赶来了大将军府,当得知林舒然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才算放下心来。

    文氏和明氏守着林舒然醒来,母女姑嫂说了些话才离开,宫里的太后、皇上和云妃听到林舒然受伤的消息,也都分别让人送来了各式名贵补品,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天,满朝文武除了隔壁邻居方御史家夫人来探望了一回,竟是无一人登门。

    “嬷嬷,你不觉得奇怪吗?春喜说,我受伤的事情传的满城都知道,为何不曾听说有其他人来探望?”林舒然纯粹是因为好奇才问的,毕竟她也是太傅之女大将军之妻,按理说听到她受伤,那些与许家交好或者想巴结许钧泽的官员就会想尽办法上门啊?她都做好了被人“打扰”的准备,可府里明显无外人进门。

    张嬷嬷尴尬地站在一旁,她家小姐一直养在深闺,这三年多来又在田庄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对于京城发生的事情自然知晓的不多。

    “小姐,姑爷虽说如今是皇上最倚重的臣子,但他在朝中的人缘并不是很好!”张嬷嬷知道有些话该给林舒然讲明白了,“老奴也是听旁人说的,说是这些年大将军把满朝文武都得罪个遍,还说有一回,有名官员趁着过节给府上送礼,大将军性情耿直,把那人给赶了出去,还给皇上写了折子让下旨严惩送礼之人,最后害得那送礼的人丢了官不说,全家都赶出了京城。从那之后,就没人再敢轻易进许家大门了。”

    许钧泽性子这么直吗?位高权重又备受皇帝宠信,还和同僚们关系不睦,这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万一哪天他失了君心,遭人算计,这下场怕是不乐观。

    林舒然是很想过平淡悠闲的小日子,但她也很清楚,一个人的身份、地位、环境以及遇到的状况,都会影响她的决定。

    如今她与许钧泽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止是她,就连林家也和他在同一条船上,若许钧泽成了众人攻击的靶子,那么他的这些继子还有林家也别想完全撇开。

    许钧泽这是要把许家活成一条独来独往的直线,这在林舒然看来,简直是自杀式生存模式,也十分地危险,人要与社会接轨,最好能游刃有余地融入进去,这一直是她信奉的生存模式。

    别的不说,和京城这些豪门贵族文武官员打好交道,以后自己家这些孩子也好找媳妇不是,不然到时候怕是没人愿意把自己女儿嫁进许家,就像现在大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许钧泽一样。

    一想起到时候十三个儿子娶不上媳妇,林舒然的忧患意识就急速上升起来,想着说什么也要给别人打好关系,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嬷嬷,以后但凡有请我出门赴宴的,都别先拒绝,拿来先让我瞧瞧。”林舒然之前并不是厌烦这些古代贵妇小姐之间的社交,她只是怕自己被发现不是真正的林舒然,不过这三年来她做林舒然做得很好,有些行为语言的“异常”,旁人也只当她是因顾景城之死伤心过度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