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多,谢臻独自回了出租屋。

    刚推开玄关的灯光开关,陈一昂电话打了过来,“你人呢,一溜烟就不见了。”

    “烟味太重,我先走了。”

    “嘁,就你讲究。”陈一昂砸吧嘴,“对了,刚刚一妹子跟我打听……”

    谢臻从冰箱里取出冷饮,“别打听我,你自己看着办。”

    那头低笑,“就等你这句。”

    拉开拉环,谢臻胳膊耷上了阳台栏杆。

    十几层的高楼清清楚楚地看到对面两百米外,已经沉入深夜的一中。

    啤酒顺着喉咙往下滚,眼前黑漆漆,融成了谢逸那副悲天悯人似的表情。

    谢臻虚着眼眸,捕捉到小区花园里的一抹微弱光,笑了下。

    快一个星期了,那感觉还算清晰。

    轰然撞过来的重物,冲破眼前脑中的混沌,就像灰色的视线里忽然亮了一下,血一样红。

    “寻思着我也没怎么做伤天害理的事啊,有钱就潇洒,有人贴上来就玩,这不是都跟您学吗?”

    “还是没您本事大,能玩得出人命,直接把石姨带进这家门里?”

    “还有啊,石姨也别‘为我好’了,我就是一烂到底的人,谢振东家大业大,但有您谢逸顶着呢,咱们皆大欢喜,不好吗?”

    不知不觉,啤酒见底,易拉罐也面目全非,皱巴成一团。

    谢臻转身回去,迎面而来的暖意反而让他结实打了个喷嚏。

    茶几上,随便丢着的手机声音连连直响,他光着脚过去,捞起来。

    谢逸:是,我学你。

    谢逸:从小我就知道要一辈子跟你比,跟你争,学画、学琴、还有读哪个学校,都跟你一模一样。我之前是尊重过你这个对手的,可是你现在,摆出这姿态,算直接跟我认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