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满话音还未落,就已经有衙役差人连同大大小小的官员齐声呵斥她“休得胡言乱语”了。

    在一片斥责威胁声中,何小满丝毫不以为意:“俗话说‘捉奸捉双,捉贼拿赃’,总不能他们一张嘴叭叭什么我都要接着吧,那天下岂不是打乱了,红口白牙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便是可以风闻奏事,那也需得是谏官大人才成吧,我污蔑不得总督大人,这些人就可以污蔑得我了?”

    “好一张伶牙俐口!”宋执被何小满气得一张老脸黑红黑红的:“真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且由得你再肆意一会,若是等会本督从你王家船坞搜到了赃银你又待如何?”

    何小满微笑:“若是我王家船坞当真有赃银,我就认了这个罪名,即便是满门抄斩我也绝无怨言!”

    几位大员纷纷冷笑不已,他们已经拿到确凿证据,证明那几艘藏匿了赃银的船的确就在王家船坞,而且也已经调查过,三艘特大号的漕船的确是王家所有。

    “执迷不悟啊,这是神仙难救该死的人啊!”

    河州知府叹息着,这妇人真是为了银子不要命,朝廷的银子都有专门的印记,可不是你随便搪塞两句就能解释的过去的。

    “等等!”一个白面微须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检举,王招娣的确近几日鬼鬼祟祟跟一些江湖汉子密谋什么,我屡次问询于她却屡次被她咒骂甚至责打,王氏素来嚣张跋扈,任性妄为,当年她以救命之恩要挟草民必须弃了功名入赘她王家,草民不得已,只得放弃了当年秋闱同这王氏来到清河府入赘,现如今草民忍辱偷生十几年,兢兢业业不敢有片刻懒怠,再多的恩情也算报完了吧!”

    “义父,您……哎,您……”

    袁文景适时走过去想要搀扶他,父子两个竟然有一种被恶棍欺男霸女,家破人亡的凄凉之感。

    井衡像是需要做出多么巨大的牺牲一样,破釜沉舟:“草民无法再忍受跟一个如此愚蠢贪婪的毒妇同屋而居、同灶而食、同井而饮,恳请各位大老爷做主准许草民与罪妇王招娣和离!”

    何小满嫣然而笑:“井衡你我私事越不过赈灾银子,几十万条性命呢,各位大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处理我们这样的小事?不如还是先去搜银子吧,民妇也很好奇我究竟把那么多银子藏到哪里去了,我可真是好大的狗胆呢!”

    这时又有兵丁匆匆来报,说是巡盐御史兼三道巡检钦差大臣林大人到了。

    那位林大人紧随其后而来,恰好听见何小满这句阴阳怪气、内涵满满的话,顿时笑道:“如此甚好,本官算是恰逢其会,来的刚刚好了。”

    虽然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但是人家兼着三道巡检,也就是监督这三位总督,自然得到所有官员客气的欢迎。

    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两日前才完成押运任务归来的十多艘漕船,三个被捆着的王家船行雇员逐一辨认过后,指着其中三艘说道:“就是这三艘,东家假意给了一趟空活,我们在河州府和清河府交界处制造了一起水匪作乱直接调换了押运官银的船只,过后又在附近芦苇荡放了一把火,混乱之中我们就趁乱离开了。”

    宋执铁面无私的嘴脸,沉声问:“确认是这三艘漕船?”

    “是是是。”

    “小人不敢诓骗诸位大人!”

    三人指认的船只都是完全相同的,而且十分笃定,遥遥跟在队伍最后的井衡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今日过后,清河府将只有井家再无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