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丘俭有杀意。.”

    魏兴一边把刚刚拓好的碑文铺在案上,一边对魏霸说道。

    魏霸嘴角一挑:“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魏兴顿了顿,又道:“正因为他没说什么,我才觉得他有所图谋。”

    魏霸沉吟不语,法邈插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再他妈的*他。”

    “也好。”魏霸点了点头,“如果能把幽州的兵力调往辽东方向,多少能为陆逊减轻一点压力。”

    法邈心领神会的笑了。

    魏霸收回目光,欣赏着李斯的书法。拓工的手艺不错,每一个笔画都拓得形神备至。这可是正宗的秦碑,相比于后世已经漫损的碑石,刚刚经过四百四十多年的碑文还非常清晰。魏霸虽然不懂书法,也能从其中感受到那种从严谨中透出的活泼,与后来唐代重新由李阳冰所创的玉筋箸相比,李斯的书法更大气。

    虽然李斯后世的名声的确不怎么样,很多人都把他当作粪坑里的那只老鼠,可是谁也不能否认,他的书法的确跻身一流书家水准,后世在篆书上能超过他的屈指可数。

    通常都说秦篆汉隶,其实篆书在汉代依然是最庄重的文字,所有的碑额都用篆书题写才算合乎要求。魏霸前世的书法一般,这一世以诸葛亮的书法为师,主要还是写的隶书。隶书在字体结构上已经接近于后来的楷书,辩认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篆书的字形与隶书有很大区别,以魏霸这点学问,这篇碑文上倒有一大半不认识,法邈也知之有限,倒是隐蕃认得的字相对多一点,纵使如此,他也认不全。

    拓碑,只是一个借口,魏霸知道毋丘俭一直跟在他身后,到了这里肯定会登高望远,尽可能的想看看他的水师阵形,这才让魏兴以拓碑的由头上山,探探毋丘俭的口风,顺便刺激刺激他,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试了不一定有用,但是也有可能有用。魏霸就抱着这种有事没事打一杆子的心理,派魏兴去**毋丘俭。从魏兴的反应来看,毋丘俭有顾虑,也有不甘心,这**成功的可能姓还是有的。

    魏霸让隐蕃写了一封挑衅意味十足的信给毋丘俭,声称这次到幽州来,将登白狼山,观风情,邀毋丘俭会猎于白山黑水之间,然后便北行。

    毋丘俭接到信,不置可否,连个回信都没给。

    待魏霸离开两天之后,毋丘俭带着一千乌桓骑,悄悄北行。为了掩饰行踪,他特地离海岸一段距离,只派数量极少的斥候缀着魏霸的船队。魏霸没有成建制的骑兵,如果上岸的话,毋丘俭有信心凭着这一千乌桓击败魏霸。退一步讲,他也有足够的实力自保。一千乌桓骑,可以保证行动迅速,对辎重的要求不高,不会产生太重的负担。

    只是这样一来,毋丘俭免不了要吃点苦头,和坐在船上的魏霸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一海一陆,一前一后,魏霸向北行了七天,毋丘俭也悄悄的跟了五天。第五天曰暮时分,魏霸在一个叫槐花岛的岛屿靠了岸,从蓬莱出发近两个月以来,第一次登上了陆地。

    时值七月,岛上的槐花开得正盛,清香甚至掩过了海风中的腥味,沁人心脾。

    岛上原有百十户人家,以打渔为主,间或到对面的辽东大陆上打打猎,改善一下口味。不过要想换点岛上必须的曰用品,那可就麻烦了,得跑到几百里地以外的昌黎郡去。对面的这片土地虽然也属昌黎郡,不过没有人居住,就连最能吃苦的货郎也不会到这里来做生意。

    魏霸的到来,给岛上的百姓带来了难得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