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真再等上六十年,莫说一统魔域,就是收回玄黄城,恐怕都万分艰难。

    他虽知那《神孟圣呤》确有涤魂净魄之法效,奈何这么多年来,一直有玄黄城君主未死的传闻在魔域流传,因此天地二城的君主派了不少眼线明里暗里盯梢,他们这几个旧部署做一点小事都要再三提防、多重警惕,更何谈冒险去取那《神孟圣呤》?

    想了想,灰袍人眸似寒星,语气睥睨:“什衲城可是佛地异界,想要进去,最低也得是化神修为,你此时不过是元婴,就算突破至化神,也不一定能扛得过天雷,渡得了问心劫。这般贸然夸下海口,是否过于自负?”

    吕霜从善如流:“我若葬身于天雷之下,或困死在问心劫中,尊驾岂不是省了杀我的功夫?”

    似是被她这无来由的通达给噎了一下,灰袍人沉默了片刻,才回道:“善。”

    吕霜心念微松,上前一步,向灰袍人施了个礼:“此乃我与尊驾口盟。不怕尊驾鄙薄,我这人是个生性多疑的胆小之辈,既结盟约,便斗胆向尊驾讨个信物,假使日后贵主归位,仍心存往怨,誓要杀我性命方可解气,我手里头有这个信物,便也得了个护身符。”

    班锦吊起了眼恨恨地插嘴道:“祭司从来不会言而无信的,你这人,多疑的性子又犯了,就不能把心放宽些,试着相信别人。”

    吕霜回头看她,俏脸含怨,泪珠莹然:“锦缎儿,我有没有相信过人,你不知道么?”

    听她声音颤颤,一脸的茹泣吞悲,班锦顿时哑了火,猝然偏开视线,转过身去,眼观鼻鼻观心,再不看她。

    灰袍人抬手,唤出盏罩着一簇湖蓝火焰的细长竹灯,居高临下地看着吕霜:“这是老夫的伴生之焰,日后若老夫负了今日之诺,你大可用灵力掐灭它,届时,老夫的神府与识海皆会被它灼成灰烬。”

    见他伸手递来,吕霜便抬手去接,却蓦地对上他阴鸷的涩眸,瞬间被攫住神魂。

    灰袍人眉目冷厉:“班锦性如幼童,心思纯净,又对你生了几分陈雷胶漆的感情,轻易便受了你的惑,老夫可没她那么好糊弄,至多十五年,若我主此世肉身过了舞勺之年,你仍未寻得那《神孟圣呤》,我必杀之。”

    神魂骤然一松,吕霜已经出了一身轻汗,她大口喘着粗气,极力控制住全身的力量才没有委顿在地。

    那瞬间她立马想到,还好自己没有真去找天地二城告密,也没有直接除掉复生的班亦,要不然,她就真的给师父和师兄带去祸烦了。

    此人的修为之高,月及山的护山大阵,恐怕护不了她多久。

    竹灯到了她跟前,灰袍人再行吩咐道:“还有,寻得我主以后,需你亲自抚育照看。”

    想了想,又唤来班锦:“你仍与她一道,好生看护魔主,切莫让天地二城的人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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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夺目,独领群峰。

    欣长挺拔的身影踏着大盛的星芒迈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