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总认为我的言语可以无所不能,对刚刚深入了解自己咒言能力的我抱有过高的期待。

    神木律与他的想象并不完全相同。

    会找上真人与他交涉,仅仅是因为我的校园生活里并不能出现更多的受害者。

    虽然学校里的负面情绪滋生,让学校笼罩在浅灰色里,但真正让我感到愤怒的并非这随处可见还在不断增加即将孕育新的诅咒的负面情绪,而是破坏校园规则的行为。

    人类会产生负面情绪是合理的事。

    即使情绪里会诞生阴暗至极的念头,会有对某些人无由来的恶意。但人类之所以会成为人类而不是野兽,是因为人类会约束自己的行为。

    在情绪并未影响人类自我约束的情况下,有怎样阴暗的情绪都是个人的自由,只要不去伤害别人,思想就是自由的。

    普通人可以约束自己的行为,遵守维持校园平静的规则,其负面情绪所诞生的诅咒并不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世界也没有给予他们的知情权。

    在我的规则里,这是平静生活的一部分,因为是群体没有知情权且无法控制的事实——只要普通人存在就会诞生诅咒。

    校园暴力则不同。

    这是存在于学校中的怪物,让学生原本可以享受正常学习生活的环境冲撞出裂缝,在受害者心中也留下了裂缝。

    我只为这点愤怒。

    在怪物出现在我眼前时,我自然会在愤怒的情绪驱动下行动。

    但真人却认为我有不必要的对他人过多的怜悯心。

    无论是遭受校园暴力后的应对,还是与他交涉让他转移目标的行为,他都将之归之于怜悯。

    “明明躯体中藏着让人惊叹的力量,却不对弱者使用。”

    “真人不是弱者。”

    我不肯对他说“去死”,用言灵的力量让他死去,不是因为我将真人归于弱者的行列。

    我想要解释清楚这个问题,但对自身能力价值认识不清,只能张口结舌的:“不是……不是弱者……我是做不到……我没有那样的……那样的才能。”

    真人似乎了理解了我乱七八糟的解释,带着笑意,将灰蓝色的脑袋蹭了蹭我的颈部,一只手揽着我的肩膀,“律是不清楚什么是咒言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