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陆青的确是个外人,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这么多年了……一旦说失去就失去,他们当这是……闹着玩儿的吗?

    许久。言悫鹉琻

    “谢谢你,”霍斯然吐口气,感谢道,“很多话憋在心里很闷,对你说出来,好多了。”

    “知道,”陆青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我就是一垃圾桶。”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睃。

    霍斯然也淡淡勾起嘴角,气氛轻松了很多。

    想来医生的检查也该结束了,便一起往回走。

    “可你不觉得这就像倒计时么?”陆青边走边说,想象着此刻霍斯然的境地,“如果换做是我,我想想就会觉得害怕——明明知道前面是一道坎,一场劫,却还是必须,每天一步步朝着最危险的地方走过去。鸾”

    时间这东西,想叫停,连缓一缓都不行。

    “这本来,就是倒计时,”霍斯然走到了大楼门口最喧嚣的地方,口吻低沉了很多,人声也嘈杂起来。陆青要努力分辨,才能听清楚他说什么。“尤其到时候命悬一线的人,是她——其实我倒宁愿是我,就再没那么挂心痛苦。不必像现在这样,连为她做点什么都很有限,除了等,只有等。”

    这语调很平静,却很悲伤。

    听得陆青不由停下脚步,觉得好像整个夏天,都被拉得格外漫长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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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大恢弘的军舰,破开汹涌的波浪往前行进,嗡嗡的低沉声撞击着每个人的心扉,被撞碎成泡沫的海水一片片往后涌去,逐渐恢复成平静翻涌的海面。

    头顶,劲风吹得那面蓝色的军旗猎猎作响。

    ——这已经是三天以后。

    ——海上。

    他是在三天前在家休息的那个下午接到的莫怀远的电话的。那个男人性子一向沉稳惯了,那一刻却也有些焦急,让他即刻启程到海域这边来,限时三个小时,最好带上换洗的衣服,因为可能一个星期都回不来。

    那时,那娇小柔软的人儿还躺在客厅毯子上,闹得一身黏腻的汗,窝在他的怀里撒娇。

    霍斯然健硕的手臂一条搂住她的后腰,垫在下面防止她身子太重压到后腰上的旧刀口;一条落在她颈后给她当枕头枕着。挂掉电话时,那刀削一般的下巴棱角愈发分明,瞬间紧绷,犀利的线条里透出了一丝急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