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墙壁含有特殊隔音材料,能阻断任何声光电的传播,瞿兆迪在里面的一举一动,都被外面的人通过监控器监视,他自己却如呆在外太空里,感知不到任何外界的动静。

    本以为在这种紧急情况下,神通广大的黑母能随叫随到,可等了几分钟后,瞿兆迪失望了,估计黑母是真被墙壁难倒,不得不留他孤军奋战了。

    “哎~”

    长叹一声,瞿兆迪两手离开光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其实脑子里在激烈斗争,该选择怎样的时机把王鑫宇的罪状给掀出来。

    他不希望这种举动,给琼斯当成是走投无路时的垂死挣扎,但照目前的处境看,一般人都会这样认为,那么他主动把自己送进罪案调查总署的目的不仅达不到,还有可能激起众人对王鑫宇的同情。目前唯一的希望,就在那还没见面的律师身上了。

    过了20分钟,琼斯果然领着一个头发又脏又乱,矮墩墩如《堂吉柯德》里的桑丘的拉美人走了进来。

    一见那丑陋的家伙,瞿兆迪就如泄了气的皮球,彻底没声了。怎么看那人都像没睡醒,别说帮他,恐怕能听明白他要说的话就不错了。

    “瞿副团长,鉴于在光大陆上没有您熟识的律师,就由军委会某位长官向您指派来自智利光大陆的海科克米尔先生为您辩护。在您与律师交谈期间,审讯室内所有监控设备都处于关闭状态,你们的谈话内容不会被监听,敬请放心。”

    琼斯例行公事地履行告知义务,态度冷得像千年未化的冰块,用机器般单调的声音背诵完毕后,就退了出去。

    审讯室里,只剩了瞿兆迪与海科克两人。后者用绿豆大小的褐色眼睛瞪着他,滚圆的胖脸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瞿兆迪对那胖律师不屑一顾,轻狂地龇着牙说“看够没?够了就该说啥说啥,说完了滚蛋。你老板我不需要律师。”

    海科克没理会他的无礼,张开圆圆的嘴,说出了令他吃惊的话“我是受原美军一团的约瑟夫乔安将军委派来见你的,我他娘的早就不当律师了。那种坑好人帮坏人的活计,艹!你老子我早就干腻了。”

    “呀!这是来了和我臭味相投的大哥吗?”被海科克的粗野逗乐,瞿兆迪身体向后一仰,索性把两只脚也搁上桌子,饶有趣味地斜瞟着对方。

    “乔安将军很清楚,你不会是罪案署控告的那类凶徒,所以要我来问一问,怎样才能帮你逃过这一劫。你不会告诉我,打算像只待宰的绵羊那样,等时间一到,就任他们把你这小崽子给拖去捅了吧?”

    海科克说着,也把两脚搁上桌面,惬意地摇晃着椅子。光椅能自动调节平衡,以防坐在上面的人摔跤,他自认这种姿势很安全。

    这下可好,审讯室里上演了奇怪一幕,一胖一瘦两个男人,把这儿当成了夏威夷的海滩,一起悠然享受着天花板发出的光照。

    不过瞿兆迪还是不解地问“乔安将军?那是何方神圣?我好像对这位大人物没什么印象。”

    海科克挺有耐心,不仅说出了“约瑟夫乔安”的名字,还提醒瞿兆迪,他在加入中国太空军前,去的是美国太空军军营。

    “哦~原来是他!”经海科克提示,瞿兆迪恍然大悟,顿时生出了许多感慨。

    沉吟片刻,他对海科克说“我正式委托你为我辩护,请拿出纸笔,我将供述所有罪案调查总署需要知道的犯罪事实,但不是来自于我,而是中国太空军三团的正团长,王鑫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