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完人后,盾山还会留在地洞里吗?阿宝认为他肯定不会了。那个恐怖的伤心地,任谁也不愿久留,办完事就赶紧撤,纵然是机甲人,只要他有头脑都会这么做的!

    地洞的地面再次塌陷一块,说明下面还有通道,盾山的钢躯已破旧成那样,他铁定不会再堂而皇之地从春韵楼走出来,告诉街头市民说他杀了魂都会的一帮人。

    但凡对此事知情者都死了,唯一的活口是阿宝,所以嘛,阿宝想到最聪明的做法就是等待,等明日一早再集齐一帮人重回地洞,那时就可以打扫混乱的战场了。

    ……

    鸡鸣五鼓,宵禁解除。

    尚显得冷清的朱雀大街上,一瘸一拐地走来一人。

    此时店铺大多未开市,只有必须赶早的早点摊位那儿一阵阵冒着带香味的热气。

    王大爷正端着笼刚蒸好的包子往食桌上放,冷不丁就瞅见那人在朝这边走。

    这时太阳还没全升起来,虽然天光大亮了,空气里还带着冷清,风吹过时,也能让人产生出寒意。

    王大爷老眼昏花地直往那个方向瞅,一颗心揪着,就以为是半夜出来逛的小鬼没来得及回地府,以至在阳间落了单。

    鬼可够吓人的,但在大白天,还不至于吸走人的魂魄吧?

    王大爷背脊发毛,不停悄声安慰自己,但等看清那人盖着血污的脸,便惊叫道“呦,这不是阿宝,宝哥儿吗?我说您这是怎么啦?好像给鬼挠了脑袋似的?”

    “我去,鬼挠你的脑袋才是!”阿宝惊魂已定,又恢复了往日的霸道。

    他走到食桌前往条凳上一坐,又大大咧咧把脏手伸进包子笼,抓出个包子就送进嘴里大啃,那吃相就好像连饿了好几天,连烫都不怕了。其实,阿宝是在借吞咽平息昨日的惊恐。

    王大爷知道这是惹不起的主,忙赔笑道“宝哥儿,看来您是刚吃了苦头的,这笼包子您随便吃,不够的话小老儿再给您添。怎么着,要不要再来碗稀粥呀?”

    阿宝不耐烦地扬手道“废话,包子干巴巴的,没粥送怎么咽得下去?给我来一大碗,再加两个咸鸭蛋!”

    刚吩咐完,他又认为不妥,叫回正要去准备的王大爷道“咸鸭蛋就算了,太不吉利,还是改换大头菜丁吧。哎呀,不对,打头打头的,听着更不吉利,你就给爷端碟花生米算了。”

    王大爷心想,“呦,这平日里呼喝惯了的太保爷爷是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似的?通常他与他家主形影不离,洪尚武要不出现,基本见不着他,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一大清早就独自跑出来吃早餐?”

    这么想着,大爷还真弓着老腰朝东方天空瞧上一眼,确信太阳还是在打东边往上升呢。

    等吃的喝的全安排好了,阿宝对王大爷的使唤却还没完,“老头子,宝哥儿我一条腿叫狗咬伤,走不动路了。你赶紧帮我跑去魂都会武馆报个信,说洪爷给恶狗困在春韵楼的地穴刑室里了,必须调动所有人手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