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谏顿了顿,郑重其事地说着,“司徒门主,对于此事我很抱歉,但为了大局,我不得不这么做。”

    司徒岄怒不可遏,“大局,呵,什么大局?你的大局便是要这么多无辜的人因为你丢了性命?你以为你是神还是佛?随随便便就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吗?”

    “若他们不死,死的便是你们或是更多的人。”宋云谏拧眉,一双寒眸依次扫过在场的人,冷冽的开口道:“你们不是想知道原因吗?这就是原因。”

    说着,宋云谏一把拉开自己身前的衣裳。

    莫长淮一惊,只见那胸前赫然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道道如同蚯蚓一般粗细的黑纹,密密麻麻,恐怖如斯,叫人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晋珩焦急的说着就要上前,被冷昔君一把拦在了原地。

    只听得闫卿说道:“这是反噬。”

    “没错,的确是反噬,而且还是破煞戟的反噬。”宋云谏又道:“我本是神氐一族后人,我的家族擅长各类封印法阵,几百年前为报答清渊师祖的恩情而选择留在了清渊,辅佐历代掌门镇压破煞戟,但与之接触得越久,受其影响便越深,直到最后完全丧失神智。我神氐一族数位镇压破煞戟的前辈,一生行善积德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能落得个好下场,为了不入魔,他们只有一条路可选,那便是自裁。”

    莫长淮从未见过一向淡然处之的宋云谏也会露出那种悲痛、愤恨却无力的表情。

    “这便是你们拼了命去争去抢的神器破煞戟,殊不知却是这世间最恶的东西。”宋云谏嗤笑着,笑着笑着那眼里便闪了泪光。

    “执法长老,是我们清渊愧对你愧对神氐一族。”闫卿叹了一口气,神色中尽是愧疚、惆怅之意,宋云谏的情况他早已知晓,可他却是无能为力,这种反噬之力一旦侵入心脉,便再无法子可解。

    “兴许这便是我们神氐一族的命了。”宋云谏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又理好了身前的衣衫,目光这才望向了一边的厉青舟,“你的身上也开始出现了吧?”

    闻言,厉青舟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那握着破煞戟的手紧了又紧。

    “青舟?”莫长淮担忧地唤了一声,后者随即安慰式的回道:“师尊不必担心,我没有……”没有那么严重而已。

    忽的,听得有人问:“破煞戟不是神器吗?听起来怎会如此邪恶?”

    “神器?”宋云谏忽的冷笑一声,“有谁见过戾气如此之重的神器?它本就是一柄凶器,就是因为人类的贪婪,觊觎它强大的威力,这才将其说成神器。数万年来,破煞戟不断吸收这天地之间的污浊之气、杀戮之气,而今变得越发的邪门,清渊禁地的封印已经快压制不住它的邪性,就算是厉青舟没有将它带出禁地,过不了多久,它一样能冲破封印强行出世。现在,你们若是还有谁不怕丧失神智变成行尸走肉的,尽管去抢便是,我绝不阻拦。”

    说罢,先前那些为了破煞戟争得头破血流的修士,此刻在见过宋云谏的状况之后,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破煞戟突然就有些犹豫了。

    宋云谏语气坚定,“破煞戟每次出世便搅得这世间天翻地覆、生灵涂炭,我神氐一族如今只剩下晋珩一人,我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重蹈我们的覆辙,为了神氐一族,也为了这天下,我必须要毁了它。”

    听到此番话语,晋珩的心中顿时猛然一击,如同那万马奔腾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只听得厉青舟讥讽道:“宋云谏,你不觉得你的这套说辞未免太过冠冕堂皇了点吗?纵使破煞戟是邪物那也必非凡品,岂是你说毁便能毁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