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唯有云梦泽的主人才能依托其力量将其显化于现世之中,对于这样一个早已在千万年前就消逝的洞天福地,竟是让在万灵湖中饱受煎熬不知几个万年的妖兽们颇为激动,但这激动不仅仅是因为云梦泽的出现,更是因为此刻站在它们面前的那位自称为‘云梦’的女子。

    如果说在天外还有那么一处是为妖兽最为向往的,那么云梦泽便是其中唯一,但如今只存在于古籍记载之中云梦泽本不该再被他人想起,只是对于万灵湖的妖兽们来说,就算是幻化而来的云梦泽也足以改变这极北之地的狂风暴雪,因为它们此刻就身处在一片犹如初春的繁花盛锦的川泽之间,就连那看似虚幻缥缈的溪流也可伸手触碰。

    不过饶是如此,依托着万灵湖才得以在天外连绵存活这么久的妖兽们还是没有那个胆子去和正在这片虚幻的云梦泽中暂住的云梦商议此事,而在它们不断地犹豫之下,三日时光后,出现在极北之地的云梦泽便随之消失,虽然不再有任何狂风暴雪的降临,但也依旧如往常那般没有任何其余的生气,至于那些从四面八赶来的人去了哪里,这些便不是它们能够知晓的了。

    天外,天苍原,白鹿谷。

    在东明仙的提议下,云梦和木清芩二人还是同意了前者的意见将这三日来依旧无法醒转过来的木九卿带到白鹿神族进行静养,而那些被神剑找寻到的古神们则是在惋惜中一一散去,因为在他们知晓浅梦圣人与藏风圣人已然在入魔后的木九卿手中黯然离世后便失去了想要集结十二人之力再一次封印恶鬼的念想,也就这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云梦,九卿他还有醒过来的可能吗?”

    在鹿仙人为木九卿用过不少疗伤药后,一直以来就守在一旁的木清芩担心的问着站在自己身后似乎若有所思的云梦。

    “按理来说,在云梦泽的三日内他就应该醒过来了才对···”

    其实不止是木清芩感到奇怪,就连云梦自己也在好奇木九卿为何到了现在还没能顺利的从昏睡中苏醒,对于毫不保留的使用了云梦泽的浩瀚力量来对男子进行治疗的她来说,即便是神魂受到重创且只剩下了一缕残魂也能有机会救回来,更何况只是将其从入魔状态扭转回来这一随手可为的小事。

    但在仔细思量观察之后,云梦才恍然大悟的说道:“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吧,毕竟身为‘长生道’在现世的代行者,竟然会被恶鬼利用入魔,手底下更是沾惹了太多无辜的鲜血,或许是害怕昨日重现才不得已让自身意识陷入沉眠,看起来···只是在害怕醒来罢了”

    “害怕吗···”

    云梦的话让木清芩略显惊讶,但也陷入沉默,虽说她与自家师兄从小便在一起直到长大,可以说二人对对方有着最为充分的了解,但也未曾想到过从小便未曾有过惧怕的师兄也会有这样胆小颤栗的一天。

    所幸这不过是一种内在的情绪,并不是阻止木九卿苏醒的病痛,于是在确认了前者便是因为内心的恐惧而不愿意醒来后,云梦便略施小计,以自身强悍如斯的灵力编造了一段记忆植入到了前者的魂海之中,而后便让守在一旁的木清芩与三日后再来看护,说是要让其自行解决内心的恐慌。

    又一个三日过去,这一次云梦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自己亲手看护治疗的病人正从昏迷状态下睁开了自己还迷迷糊糊的双眼,而木清芩则是更为兴奋的上前一把将早已成为了自己丈夫的男子搂在了怀里,眼角的晶莹更是不受控制的立刻沾湿了二人的衣襟。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木九卿的苏醒固然是一桩可喜的好事,但云梦很快便向二人解释了发生在这一件喜事背后的两件无法避免的祸事。

    其中令得木九卿神色剧变的便是他自身修为境界的倒退消逝,在云梦的解释里则是说因为当初为了解决残留在他体内残留的魔种时,不得不将其经脉丹田尽数洗涤清理,这也就导致了沾惹了任何一丝魔气的灵力都被其一一去除,也正因如此才导致此刻的木九卿已然成为了一位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而另一件祸事只不过是云梦从木清芩那取走了按照原定就需要其支付的半数年寿。

    “师兄,上一次这般似乎还是在九州的时候,当时的我还不过是一介弱小的修士,如今却是可以站在你的身前保护你了”

    白鹿神族所在的白鹿谷确实是一处风景秀丽适合养伤的幽静之地,看着因为初春将至而渐渐抽枝发芽的花花草草,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正闭目养神的男人,木清芩很是珍惜这种越来越少的二人独处的时光,也不管对方是否真的已经睡着了,径直靠在了男人的怀里,一边数着手中花朵的花瓣一边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在想自己是否还有重新修炼的可能?”

    “其实我自己便能察觉的到‘长生道’与‘斗转星移’还未完全从我的身体里消散”,听到怀中女人的轻声细语,木九卿睁开已然清明如常的眼眸,低垂着脑袋与之对视着回答说:“现在的我确实处在灵力枯竭的状态,但自身道途还未消散便说明我还有重修的可能,只不过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所以啊,你就别担心我了”

    “想要重修的话,为何不来求求我呢?或许我恰好就有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