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想着如何写下这一章的开头,那是一句提问,而答案轻易到近乎草率地直白摊在我面前,我不由感到……也许是退缩吧。

    关於我或许为情所困,这件事发生得不频繁,但是对象固定,时限又长。如果你曾读过《苦海》,希望你对我接下来要提到的——严。严轻寒——有些印象。若要为我的伴侣起个代号,那就唤「严」吧。

    你还Ai我吗?Ai我什麽呢?

    近几个月我脾气越发长进,相b平常时候他并不会嫌弃我任何,我对他有太多否定,分明我也讨厌被否定的。

    他会督促我用完餐後至少坐着十分钟,别立刻就躺下来,也会在我上机车後座时为我掖好裙角,见日头晒得座椅发烫,便铺上一条毛巾阻绝烫人的温度。

    会为我酒後发懒不乐意抬手时协助解下洋装的拉链,肚子饿的时候喊他就会替我出门买饭,会替我提所有需要拿的东西,我只要背着自己的侧背包就好。

    并不是那麽喜欢静态展览,甚至对展览也无兴趣,却还是载着我来回骑行一小时去故g0ng观展。

    他很擅长包容,上述足可见此。

    那麽,我Ai他吗?Ai他什麽呢?

    自然是不喜欢他的不修边幅,例如一件衣服K子来来回回地穿,除了上班总是穿夹脚拖出门,相b我习惯洋装、跟鞋或者乐福鞋布鞋,或许心里虚荣,才希望他能穿得更得T。

    严相当节省,对吃穿用度没有太多要求,所以很少和我去餐厅用餐——休假在我强烈要求下偶尔会,但我也会控制邀约他在外头用餐的次数,就像是……两个人去吃马辣大约落在两千的价位,一个月两次於他而言是奢侈,他更希望我不花这笔钱。

    更别说我憋了一个月才敢提想吃居酒屋,那顿花了一千八百元,他看着很平淡,即使每回吃这样JiNg致的外食都让我觉得小确幸、很开心,总归是不敢表达的。

    金钱当然可用作更务实的用途,但是若一个月吃两次餐厅,同行的伴侣觉得不值,虽可以包容和理解我喜Ai美食,却会表现得让我觉得花这些钱的我罪大恶极。

    他私人的生活里鲜少如我这般,他面对我时少数时後会感到自己不值得。

    ……为了吃,我只想吼他,我值得,你也值得。

    昨天为了一件小事又起争执。好在彼此都是习惯装傻,或者说,我们都习惯了他沉默、我气消,这样没彻底痊癒地过。

    刚才下班回了家在煮即时海鲜粥,另外还下了萝卜、豆腐和鱼板,等待午餐的时间就在剥他从自己家里带来的柚子。

    昨天早上我睡醒了,见他在床边就着桌子剥柚子,我靠在他旁边蹭柚子吃,他吃一瓣,我吃好几瓣。

    他会把籽剥除,可是也有遇到怎麽都挑不出太细小的籽的时候,他人心大地说:「这个剥不掉,一点点而已,你自己挑。」後来又连着在其他瓣时想糊弄带过:「我还要帮你剥籽吗?」

    「要。」我回答得几乎不带脑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