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轻声,“你可以不救我。”

    “这不是该对救命恩人说的话。”

    “为什么?”

    “……”

    “你该给我个理由。”

    弦月手上动作一顿,她抬眸看了看他,“因为你很重要,”她将线穿过皮肉,长睫下的眸子看不真切,声音依然冰冷,“我死可以,你不行。”

    穆城觉得眼前万花筒更加眩晕了。

    “我这样的人,什么时候死都不足为惜,可你不同,”弦月说,“你有义务,也有能力活着把该做的做完。”

    穆城皱眉“什么意思?”

    “我还没有信任你到把所有事和盘托出的地步,”弦月冷冷扫他一眼,顿了会儿,“听见那些人说的话,你心里该有个想法了。”

    穆城沉默。

    那些人,在看到他之后依旧开枪。或者说,他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太阳穴又是一阵眩晕,穆城刚闭了闭眼,发现自己渐渐能看到一点火光,手中忽然被塞了一个小球。

    他摸了摸上面的纹路,眉头紧锁。

    这是军区的子弹。

    “现在你还认为,封锁城门不让市民出去的,是病到癫狂的染疫者么?”

    “……”

    弦月余光看了看他沉重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父亲肯定不知道你被派来救援。”

    穆城一愣,“你知道我父亲?”

    弦月摇摇头,避而不谈。她仍盯着缝合的伤口,声音很轻,却听不出任何情感,“有些人做了错事,不小心暴露在阳光下,就会想尽办法掩埋。天灾,往往指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