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马其这番毫无掩饰的爆料,陆鸿的反应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哦,司马其,你这是为了表示你的诚意呢?还是展露你的小聪明?”

    司马其呵呵一笑,“陆公子,当然是表示我的诚意啦……伙计也应该跟您介绍过,我收的酬金,在这东交民巷的洋行买办里也算不低的,但是,和洋人的买卖,我绝对是会为您争取最大的收益!”

    陆鸿听了这家伙自吹自擂的一番介绍,还是一副静若止水的表情,只是平静的看了看这厮,“司马其,说得好不如做得好,我做的是珠宝生意,你就跟我介绍一下,这东交民巷的洋行有那几家能做得这买卖、而且出价也合理!”

    听了陆鸿的话,司马其眼睛一亮,这珠宝生意那可都是大买卖,自己能够拿到的酬劳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不过,这位陆公子的要求看起来有些难办,让自己介绍洋商给他认识,莫非是想甩开自己……

    正在他神色不定之时,陆鸿声音一冷,“司马其,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嘛?”

    这话让他吃了一惊,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这位的来头,看起来倒是气势不小,而且一开口说起就是珠宝生意,原本初见时他还以为是京城里黄带子、红带子出身的少爷,不过,这口音一听,说的倒是官话,肯定不是京城人氏。

    显然他可不愿意上门的买卖飞了,何况还是一票大买卖,立刻陪着笑说道:“陆公子,你提的这个问题,有些个麻烦,其实这和洋人做买卖公不公道,还得看那人情嘛,脸熟的和脸生的就差别大了去,我若是跟您介绍几户,没个中人的话,那买卖恐怕也难做的利索!”

    陆鸿若有所得的点点头,他来这里就是要找个中间人,毕竟,很多事情上,他并不方便自己出面,眼睛盯着这司马其,考虑了片刻这才问道:“这倒是个理,不过,但若你没有让我认可的能耐,我怎么会放心用你?”

    “陆公子,这您可以放心,我在这东交民巷做买办十多年了,自然有自己的手段,既然公子是做珠宝生意的,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估价了,回头我先约了盛兴珠宝行的熟客给您的货估个价,咱们再去找洋人谈价码,决不能让您吃了亏不是!”说完这话,司马其态度十分期待的看着陆鸿,看得出他对这票买卖十足是上心了。

    陆鸿沉思了半晌,看到司马其脸上的期待表情都有些凝结了,这才轻拍桌案平静的说道:“现在就去吧!”

    看到这票买卖入手,司马其立刻起身迎着陆鸿出了门,留下一屋子买办十分好奇的议论了起来……北京城分为外城、内城,内城又称皇城,皇城正中就是紫禁城,满清入关后,皇城内都是八旗子弟的居所,外城则是汉人,两百多年的变迁,这皇城内早已物是人非。

    鸦片战争之后,洋人把紧贴着紫禁城的东交民巷给占了,作为使馆区,现在皇城内紧贴着使馆区催生了不少洋行,而北京城其他重要的商业区则多在外城,陆鸿就乘上了司马其叫来的马车,很快就在大栅栏西面看到了他提到的那家大盛兴珠宝行,同时,陆鸿也注意到,这一代至少有四五家门面不小于大盛兴的珠宝行。

    进了大盛兴,伙计早上来招呼,口称“司马先生”把两人迎进了偏厅小坐,片刻后,就有一个带着单脚眼镜、四十来岁掌柜出来,一团和气的冲着两人抱拳,“今个早上,门前都有喜鹊叫唤,原来是司马先生来了,不知道这位贵客如何称呼?”

    司马其哈哈笑着起身,把那掌柜拉到对面坐下,指了指陆鸿个,“胡掌柜,这位是陆公子,他手头有些货色请您给鉴别一下,能不能做成买卖,那还得看您的诚意!”他又一指这胡掌柜,“陆公子,这位是大盛兴珠宝行的二掌柜胡毅非,那可是这大栅栏街口珠宝行里一等一的行家!”

    陆鸿拱拱手,这家珠宝行的排场看起来倒是不错,不过,自己之所以不想和本地珠宝商做买卖,一则是怕惹麻烦,这偌大京城,那官员、王爷可多如牛毛,这边的产业十之八九估摸着都和这些人家有牵连,二则是希望那宝石买卖细水长流,这时代,国内商家,在他看来都靠的衙门吃饭,真正做买卖的,远不如那些漂洋过海的洋鬼子钻营。

    “胡掌柜,我手头有些个南洋来的珠宝,烦劳你给估个价,若需酬劳,但说无妨!”陆鸿一张嘴就把话给说死了。

    这胡掌柜居然还是一脸的和气,笑眯眯的说道:“陆爷,这就见外了,司马其带来的客人,这也就是过过手,又何须酬劳……只是,不知道陆爷您的货有多大的量?是长做呢,还是一次性清帐?”

    说道这买卖,陆鸿自然不怎么懂这规矩,不过,自己手头的原钻和宝石,那可都是经过评估系统评估过的,这好坏的差别自己可是清清楚楚,这胡掌柜想要糊弄自己,只需另找一家珠宝行问价,自然是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他追问道:“长做是如何?一次性清帐又有何区别?”

    “陆爷,长做的话,若是能通过小铺来经营,我胡毅非可以打包票,能比直接卖给洋商多5分利,若一次性清帐,则无这好处!”胡掌柜千年不变的和气面孔说出了这番话,看到陆鸿有些疑惑,又解释道:“陆爷,这珠宝的行情那可是常年不一样,时高时低,我们这做珠宝的,那进货自然是以平价来算,所以一次性清帐,就以当月价码来估价了,不可能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