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认为:山高水长,来日方长。

    徐太太认为:你以为还有来日方长,其实人生都是乍然离场。

    他们二人,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就是如此不是一个世界的二人在此时,相拥在这静寂的病房里,一颗心靠的那般近。

    男人侧眸,脸庞的泪水埋入她长发间,而安隅,红着眼眶隐着一颗颤栗的心,不敢有半分言语。

    屋外,狂风依旧,只是雨势转小,昏黄路灯下,细雨落下,密密麻麻,是那般清明。

    空旷的长廊里,徐洛微一身淡蓝色礼服在身,她刚从音乐厅回来,未曾来得及换衣服便直奔于此。

    却不想,撞见了如此一幕。

    徐绍寒的癫狂在外人跟前尽显无疑,这并非一件好事,将软肋暴露在外,更不是一件什么值得言语的事情。

    长廊内,空凋风在呼呼吹着,以入秋,白日即便在艳阳高照,到了晚间,总会夹着些许凉风,何况这两日暴雨天,温度较之前几日本就凉爽了些。

    稍冷、徐洛微靠在门边抬手抚了抚自己露在外面的臂弯,望向对面洁白的墙壁,耳旁是屋子里徐绍寒在同安隅说的那些撕心裂肺的话语。

    良久,直至话语声响停歇,徐洛微低眸间有一丝残忍与血腥一闪而过,随后抬眸,话语淡淡;“赵叔乃大忙人,今日得空来,实在是令晚辈惊愕。”

    赵波在首都为官数十载,又更甚是坐在如此位置上,徐家子女见了他,多是客客气气的喊一声赵叔叔。

    可今日、徐洛微这声赵叔,喊得并不走心,更甚是话语间的冷漠是那般明显。

    一个历经官场数十载的中年男人若说堪不破这其中深意的话,确实是有些白混了。

    今日的徐绍寒,是旁人未曾见过的,更甚是旁人不能见的。

    天家子女的教育,素来是万事藏于心不表于情,自幼便是掌控情绪的高手,可如今呢?

    徐绍寒那如此癫狂的一幕无疑是将自己的软肋摆在众人跟前,且这人,还是他赵家不受宠的继女。

    徐洛微今日这凉飕飕堪比寒风的话语无疑是在点拨他,换言之,是警告。

    她在为安隅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