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尚观察片刻后,从容后退,返回昆阳大营。

    “破敌就在三日后。”

    召集参战的将校,夏侯尚比划叶县说:“汉军今对我军十分警惕,其兵士气正盛却难以持久。待运粮将尽,其锐气不在,归心似箭,易破也。”

    魏军也陆续完成夏麦收割、晾晒入库工作,赵俨吃过大亏,小心翼翼提醒:“将军,还要请镇南将军提兵响应,与我夹击敌军才是上策。”

    “嗯,我已得镇南将军回信,其麾下两万吏士枕戈待旦。”

    夏侯尚言辞肯定,又侧头看满头白发的于禁:“老将军如何看?”

    于禁胡须越发稀疏,夜里皮肤灰暗:“田孝先谲诈多谋,若是等三日后,老朽担忧彼会弃叶县、余粮合军一处,从容整队,交替后撤。”

    他说着干咳两声,又说:“田孝先依驰道所筑甬道坚固异常,我军若深追,必受其害。”

    虽没有近距离观察过甬道,但远远看了修筑过程也知道这甬道跟春秋、战国时修筑的列国长城、边墙类似,糅合了防御、运兵两项优点。

    于禁环视诸人,话锋又一转,说:“其所修甬道必须拆毁,否则沿甬道军屯,今后必将年年出兵中原。以其两万之众,拖我五万之众,本就是我军失利。而中原无险可守,其勒兵在侧,吏民震怖无心生产。时日一长,中原必然疲乏。”

    他说着上前两步在关中点了点:“刘备若东征凯旋,与孙权相持于豫章,分兵三万余驻屯江夏、武昌足以相持。再以三万之众接替田孝先、马孟起,则有七八万大军可用。再兵出武关道,镇西将军恐难支应。”

    反手又在堵阳一点:“此荆湘北门咽喉,若控于我军之手,我军屯三万之众,则南阳动荡,最少也能牵制五万汉军与我相持。不破我这三万,刘备不敢轻易进犯关中。而关中,万万丢不得。唯有拖到刘备老死,我军才可松懈,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关中早就被打烂了,可真的不能丢。

    被刘备攥在手里,立马就会让人想起汉高祖七年平天下的神奇经历来,那时候人心更动荡。

    把刘备拖到老死,大家才能喘口气。在此之前,必须竭力合作,不能松懈。

    夏侯尚迟疑,皱眉:“我与镇南将军合流,兵五六万,若倾力追击,容不得疏忽。”

    关羽卡住一个关键的时间逆击即将南征的曹仁,将刚组建不久的征南军团打崩,当时关羽也就两万人出头。

    现在对面的汉军规模也在两万人,如果再重蹈一次襄樊之战,让马超、田信推到许都城下,那中原各郡可就不是简单的动荡。

    于禁力劝:“将军,老朽多见其军骄纵之举。今唯有胜其一阵,才可确保中原安稳。否则明年关云长亲至,我军非集结十余万兵马不可。”

    赵俨低头沉默,于禁督促他说:“今马孟起、田孝先、关定国不熟中原地理,不敢贸然进军。若是关云长统兵,以马孟起、田孝先为爪牙,必横行黄河以南,谁能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