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少府衙署。

    年初大朝会以来,杨少府就闷闷不乐,就跟始终没钱花的皇帝一样,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

    直到某一日中午,李严、廖立一起来拜访时,顿时让杨少府鼓起了精神。

    “公务?”他翻阅两人的拜帖,难以置信:“如今能有什么公务?”

    心情又有些阴翳的他挥挥手,属吏不敢多言,紧跟着去迎接李严、廖立。

    毕竟是公务,迎接二人到正厅,一同落座。

    杨少府一脸的委屈、狐疑:“正方兄,此来有何公干需小弟效劳?”

    “不敢,是为变卖产业来此缴税而已。”

    李严手里捧着的狭长的木匣,上前放到桌子上,推过去,才后退两步坐在左手第一的太师椅上:“此去关中任职,可谓千里迢迢。我唯有一子又在南阳奉公。父子俱在远地,又非江都尹籍贯,江都产业实属不便,有意变卖。”

    杨少府看向李严的目光不由有些同情、惋惜……虽然自己没什么钱,自己的全部家产可能还不如李严的百分之一,可这些产业在李严手里,总好过在别人手里。

    李严握着这些产业,自己不缺好酒……几十钱买一瓶好酒,酒下肚,瓶子卖个二三百钱也是很正常的。一秒记住http://

    酒瓶质量肯定有误差,有的酒瓶品相极好,买酒就跟抽奖一样。作为李严的朋友,肯定能买到好酒好瓶子。

    本想劝李严,可又觉得这是在揭李严的伤疤。

    跟李严、廖立比起来,自己终究还算个器量宽厚的好人,若因这么点小事引的李严记恨,岂不是很亏?

    杨少府欲言又止的惋惜模样,让李严情绪更低落了三分。

    廖立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就听杨少府询问:“莫非是公渊兄要购买李家产业?”

    见杨少府那明亮亮的小眼睛,廖立大概能猜到这位在想什么,当即回答:“廖某家贫,焉有财力置办产业?实不相瞒,受陈公信赖,使愚兄兼顾陈太子夏侯殿下启蒙之事。故,今番是代夏侯殿下前来。”

    “哦,原来如此。”

    杨仪说着露出笑容,翻阅李严木匣里的地契、产业、雇工、奴仆的契约,还有一个总体的估值。李严的酒坊、陶瓷坊、茶庄、奴仆雇工,总估价在一千二百万钱,比市价略低一点。

    李严的雇工要么是江东移交过来的,要么是李严的奴仆释放而来的,都签订了如同终身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