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妃看着顾希音,后者昨晚应该没睡好,眼底有黑眼圈。

    可是她每次说起“相公”两个时,眼底有光,几乎要把自己的眼睛灼伤。

    ——那是爱和被爱同时存在才有的光芒。

    云贵妃忍不住想,她只比顾希音大六七岁,可是她却仿佛走过了万水千山,名为希望的光,早以从她眼中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阴沉和绝望。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知道了,秦骁会帮我报仇,那我就放心了。”云贵妃喃喃地道。

    “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顾希音挑眉,“我以为你是来告辞,要回驿馆的。”

    昨晚事发紧急,他们母子来将军府临时过夜说得过去,但是常住肯定是不行的。

    他们是东羌人,要格外避嫌。

    云贵妃道:“你不用下逐客令,我们会走。”

    “那就好。”顾希音道,“昨晚的事情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举手之劳而已,以后请保重。”

    云贵妃嘴角勾起,露出浅笑,“有人会保护我们的,就像昨晚。毕竟我儿子活着,会给你们省很多事。”

    “是吗?你不担心就好。”

    都是千年的狐狸,大家都藏好尾巴,面上留些体面。

    看着顾希音滴水不漏的样子,云贵妃往椅背上靠了靠:“听说你在乡下自己长大?”

    “是。”

    云贵妃似心有所感,道:“所以还是你命好,希望我的一鸣,也能有你这样的好命。”

    顾希音道:“你大清早来找我,不是为了沾喜气的吧。”

    “我改变了主意,来和你谈谈。”

    “说吧,改变了什么主意?”顾希音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又捡了块点心小口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