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程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躺在床上,睁眼就看到了头顶的房梁。

    房梁触动了他的记忆,他终于想起来昨晚缠着他脖子的是什么了,就是那个鬼婴的脐带!

    他在心里骂了一声,明明说好自己帮李彩霞找到凶手他就会放过自己,鬼话果然信不得。

    宋归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一阵头晕目眩,脖子疼得好像要裂开一样,手上的烫伤更是惨不忍睹。

    记忆里的最后一秒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和一瞬的光亮,他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那瞬亮光究竟是什么?

    他拉开房门,小心地探出脑袋观察一番,灵堂里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供台、蜡烛、遗像、棺材,依然像昨天一样整齐地摆放着。

    人们已经从那种昏睡的状态中醒来,有人在准备祭品,有人在发黑纱,宋归程也拿了一块,把它别在肩膀上。

    他们全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有棺材旁少掉的一个绿衣服的纸人提醒宋归程,这里到底发生了一件怎样骇人听闻的事情。

    外面天色阴沉,但是没了前两天那股风雨欲来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一道身形沿着屋外的小径越走越近,身量挺拔,容色淡淡,与屋外浓厚的云、微暗的天般配极了。

    宋归程喊了一声:“哥!”

    李清桐朝他投来一眼,走进灵堂,他脚下的鞋子被泥土沾湿,但丝毫不显狼狈。

    “醒了?”他淡淡地问。

    “嗯,”宋归程道,“就是脖子和手疼得慌。”

    “没事,”李清桐寻了把椅子坐下,“会好的。”

    宋归程不再多说,而是问:“彩霞的棺什么时候下葬?”

    李清桐瞥了他一眼:“中午。”

    “中午?”他有点惊讶,因为之前村长的意思是一定要晚上下葬,没想到李清桐直接改到白天了。

    抬棺的一共有八个人,除了宋归程,其他七个都是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