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自己被传染,也发烧了吧?

    不过也正常,郁棠的身体其实一直不算很好,地下室又那么冷,还被这病原体紧紧抱着不肯松手,不发烧反倒显得奇怪了。

    郁棠艰难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觉已经不怎么烫了,便很是淡定地又躺了回去,扭头去打量盛淮翊。

    明明并非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可这种感觉却截然不同。

    她那圆润的杏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只见男人的睫毛根根分明,犹如鸦羽般在眼下垂落出迷人的阴影,右眼眼尾那颗红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愈发显得鲜明动人。

    郁棠尝试着去触碰了一下他的睫毛,感受着那如鸦羽般的睫毛在手心的颤动,觉得意外地有趣。正眉眼弯弯地怀揣着坏心思时,突然对上了他睁开的眼睛。

    两人的视线交汇的瞬间,她的手还停留在他的睫毛上。

    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尴尬。

    郁棠试图悄悄收回手,谁知一个不小心,竟然不小心顺下了一根。

    也不知他还记得多少昨晚的事情,她心虚地将那根睫毛重新给他放回去,清了清喉咙,试图先声夺人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盛淮翊握住她捣乱的手,似乎仍带着几分困倦,轻轻阖了阖眼,而后重新睁开,那双黑眸已然恢复了清明。

    他坐起身来,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还带着几分低沉沙哑:“你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抱歉,是我将你传染了。”

    见他如此自然地触碰自己,却对昨夜在地下室的事情只字不提,郁棠眨巴眨巴眼。

    所以他究竟还记不记得……她不小心将安眠药当作退烧药喂给他的事?不会以为她当时是想要逃跑才这么做的吧?

    郁棠想先解释,但还没张口就突然想到,似乎无论怎么说,都避不开她看见了地下室血字和那些照片——

    想了下那个画面,她后背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直觉告诉她,最好还是不要将这潘多拉的魔盒打开。

    毕竟魔鬼撕开温和皮囊的后果,她已经在各个方面都有了深刻的体验。昨夜如果不是盛淮翊不小心吞了安眠药,她的下场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这么一想,郁棠的脸又有点发烫,悄悄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哦。”

    盛淮翊望着她这副模样,突然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