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对方眼前,江橘白才后悔,万一眼前这一个也是路上试图打秋风的鬼魂幻化的,怎么办?

    结果徐栾只是抬手敲了下他的头,“我的话忘记了?不管是谁,哪怕是你最好的朋友叫你,也不能跟着他走。”

    在徐栾融在夜色里之后,江橘白才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前跑。

    想到李小毛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少年内心一片湿凉。

    原来,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真的有许多奇怪的生物对人类虎视眈眈。

    只是之前他未曾发现,也未曾看见而已。

    “哗啦!”一瓢水突然泼到了江橘白的脚底下,江橘白吓得一个哆嗦,但他低头看了看,却发现自己的鞋子和裤脚,连半点水花都没溅上。

    他扭头看向泼水的人,是江家村最边上的一户,女主人刚刚泼出来的水是一盆洗脚水,现在正弯腰用刷子刷刷啦啦地刷着水池子。

    她一边刷,一边骂,“狗娘养的,什么活儿都让老娘一个人干,老娘白天下地,晚上还要伺候你们几个,我倒了血霉,嫁到你们家来,呸!屁股生疮流脓的烂货!”

    江橘白走到她面前蹲下,往她脸上弹了几粒水。

    她把刷子用力往池子里一掷,水花溅起两米高,却没溅湿江橘白一处。

    “破天又下雨,下下下,你怎么不掏个洞直接往老娘头上泼呢?!”她叉着腰,指着天骂,完全看不见她的面前站着一个面目惨白的少年。

    江橘白转身继续往家的方向走,他知道,他现在已经到了江家村,他们看不见他了,所以他们是人,他只是一缕魂。

    家里。

    江橘白的父母一个愁眉不展一个时不时抹一把眼泪到裤子上,旁边的阿爷肩上搭着件旧外套,也是同样的一脸愁苦。

    “这难道不怪您吗?”这几天,吴青青已经把眼睛都哭肿了,双眼皮哭肿了单眼皮,她指责着江祖先,“如果不是您整天在家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白怎么会招惹上那些脏东西,又怎么会醒不来?”

    江祖先一口接一口,叭叭地抽着旱烟。

    他一边抽,一边还拎着两片烟叶子在拇指间捻,烟雾充盈在老人的眼前,他却视而不见,看着门口的方向出神。

    江橘白已经昏睡快一个星期了,期间,想要请他去问话的警察来了一次又一次,都是为了徐美书家地下室死了人来的。

    可他们儿子也是受害者,去了一趟就这样了,谁能给他们家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