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里,我搀扶着刚刚做过伤口消毒的阮修辰,走向了手术室门口。
现在是晚上八点,医院里的人越来越少,我和阮修辰坐在手术室门口,彼此安静,默默祈祷。
此时,单泰铭正在手术室里接受此前早早预定的开刀手术。
因为刚刚在泳池的意外坠落,在毫无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单泰铭撞到了原本在泳池里嬉闹的人群。
其实当时坠落的时候并无危险,但是,泳池的下方刚好有一小波的人在打闹狂欢,而那些人的手里,几乎都握着高脚杯或是果汁杯一类的玻璃器皿,单泰铭坠落的时候,碰巧撞向了那群人的中间,很不幸的,被破碎的玻璃渣子,割破了上次手术的伤口。
这次的开刀手术依旧是由母亲主刀操作,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母亲叫来了医院里最有权威的老教授,帮她一起研究单泰铭的病情。
听着母亲的意思,在单泰铭拒绝二次手术的那些日子里,她曾强迫单泰铭做了一次全面而系统的检查,好在那次检查他还算配合,从头到尾的做了一个全套。
可也就是那次的系统检查,母亲确诊,单泰铭十有八九是癌症。
这些话都是母亲进手术室之前和我说的,她提前给我打了一个预防针,让我好有心理准备。
可是,我根本就不想有这种心理准备,在手术进行的整整五个多小时里,我真的是备受煎熬。
我感觉我这辈子的耐心都快用完了,我等不及,我熬不起,我害怕,我恐惧。
我害怕母亲预言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恐惧手术结束的那一刻,医生只会冲我摇头。
这是我生来第一次,希望母亲的诊断出错,希望她之前判定的疑似绝症,仅仅只是一次报告失误而已。
走廊内,穿堂而过的夜风吹的人瑟瑟发抖,我颤着身子,在座位里不停的摩擦手心。
阮修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肩头。
我转头问他:“你不冷吗?你刚刚落水,衬衫都还没有干透……”
他摇摇头,神色自责,“如果不是我,单泰铭是不会有事的……”
我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今天的事只是一个意外,单泰铭的病情,其实老早就出现问题了,这不能怨你,你不要自责好吗?”
阮修辰没说话,他双手抱着额头,整张脸埋在臂弯里,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