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抬起头ꓹ恢复了状态。你很难判断他的惭愧是否发自内心,任何人都不可能被纯粹的情绪主宰。“弄清敌人是有价值的消息,大人,但我不认为这是个好消息。”

    莫非风声已经传出去了?“噢?”

    “根据苦修士的汇报,佩顿福里斯特死在了伊士曼。您说得对,如果我们将尤利尔的动作上禀学派,巫师很可能选择与高塔协商。他们压根不在乎教会的荣誉。”

    一个沉睡在记忆里的名字。佩顿福里斯特是教会内部斗争的失败者,被流放到大陆另一头的某个小国。动荡发生时,特多纳拉杜才刚宣誓成为教会的夜莺。对方算是同道的前辈,结局更是前车之鉴,但莫尼安托罗斯情况不同。反正我没打算像他一样。

    “佩顿不是被高塔使者杀死的。”特多纳拉杜说,“他为躲避巫师的惩罚。总主教不是寻常修士,他的死亡虽然会导致伊士曼的情报网络彻底失联,但要是他活着,学派会立刻介入调查。”副官投来迷惑的目光,但他没解释。“我们不能给巫师更多安插耳目的机会。”

    “我明白了,大人。还要动手?”

    你压根没懂。特多纳拉杜心想。克洛伊塔的信使还不至于让教会头疼,真正产生影响的是风波引起的关注。学派很可能把目光转向夜莺们,一旦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盖亚微弱的信仰火苗会迎来灭顶之灾。我的身边没有朋友,只有该死的异端。“我们对彼此都有价值。”他不情愿地承认,“最好还是维持现状。”

    “维持现状,大人?”

    “你办事不利,杰兰德,我也没好到哪去。我们都没发现敌人的身份。暂时停止在薄荷地的活动,我会向冕下请求增援。”

    这么干意味着向学派甚至法则巫师交出主动权。杰兰德点点头,正要离开去答复奥尔松爵士,忽然又止住脚步。他犹豫地开口:“可是,大人,戴比特主教倾向于学派,如果他从中牵线,让尤利尔与巫师派接触……”

    “不然你有办法对付他?当然,他不是白之使,但他本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尤利尔在半年前才进入高塔,他刚成为神秘生物没多久……”

    “高塔统领的学徒能他妈与你收拾的那些泥腿子佣兵一个样?”特多纳拉杜没好气地说,“去问佩尔温,去问奥尔松!没准我们的爵士大人还会找罪魁祸首要求赔偿。”他将先前那封信从书底下抽出来。“从伊士曼我指的是佩顿福里斯特主持教会的那个小王国,也是高塔属国和那信使的故国来的消息。”

    杰兰德不禁移动目光。

    “那儿本来是我们的信仰之地。”想起这个他就恼火。“结果被两个蠢货搞砸了。当地教会敛财过了火,派去监视的夜莺也和他们同流合污,佩顿本想按下这件事,却不幸挑错了执行对象。”

    “他们遇到了高塔信使?”

    “哼,他确实是个灾星,果然与克洛伊塔一脉相承。我猜在布鲁姆诺特时他就参与了。”

    “布鲁姆诺特。”副官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高塔总部?”

    “多出去走走,杰兰德,总待在丹劳可长不了见识。呃,最好也别来薄荷地这种小地方,这帮当地人会气得你胃疼。”特多纳拉杜只能对自己的老下属抱怨了。“浮云之城布鲁姆诺特,占星师的老巢,那鬼地方什么都做不成。有个叫做邓巴菲尔丁的教士被揭发贩卖婴儿,幸好他死了。而我们的人则丢失了圣典。”

    “但接下来不干占星师的事。纯粹是那些白痴自己犯蠢!我们几乎把它找回来了,却又在四叶城失去了线索,导致学派巫师前往伊士曼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