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没来,神使这慈航观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足见神使的信徒们的确虔诚,为慈航观奉献了不少供品啊。”

    李千户起了话头。

    在陈青竹面前,他倒是收起了怒火,显得比较客气。

    听他话里有话,陈青竹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微微一笑道:

    “那是自然,李千户不也收到了应得的分润么。”

    李千户见她毫不心虚的样子,心中冷哼,却暂时不打算与她争论此事。

    “听闻就连操江提督定国公府上也是神使的信众了,定国公夫人初一十五都会前来礼拜供奉,十分虔诚。不知神使可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呢?”

    “自然是记得。先前不是让张六回去告诉千户了,此事急不得,需等待时机。”

    李千户却不肯让她轻易推脱过去:

    “神使不懂官场上的事,只怕也不知如何谋官,我看不如这样,这个月十五,您把定国公夫妇约到城中太白楼,再将我好生引荐给他们,他们自然懂得您的意思,又岂能拂了您的颜面?”

    这话虽然说得客气,其中的意思却是步步紧逼,叫陈青竹目光微沉。

    当初与李千户合作,一方面是为了解除慈安的大靠山对尚且弱小的慈航观的威胁。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那时候手头无人可用。

    她利用这个人,却并不意味着认可。

    此人作为曾经的净慈庵身后的靠山,净慈庵赚来的钱,他甚至拿走了三分之二。

    那么,净慈庵与其说是慈安等人开设,还不如说是属于李千户的产业。

    净慈庵的命债,与慈航观坤道们曾经遭受过的苦难,李千户至少也该承担一半以上的责任。

    除此之外,他在城中也时常欺男霸女,恃强凌弱,手中没少沾染其他人命。

    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东西,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功德,她也绝不会同意举荐,让他爬到更高的位置,去祸害更多无权无势的商人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