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箭的箭,从惠正皇太后的耳边刮过,还刮断了她鬓边墨发。

    那箭直直插进城墙,箭端上有一封血书。

    血书上无字,只有两幅画。

    一幅画的是魏采菱自尽,另一幅画的是魏母撞棺而亡。

    血海深仇,从不敢忘!这是他们时家欠魏家的。

    臣子们见此纷纷上奏,要求皇太后拿下魏家,以儆效尤。

    惠正皇太后却下旨封了魏屿直为安州守将,可魏家人从此失了踪影,隐姓埋名,再无音讯。

    想必是因着惠正皇太后已成了北翼支柱,魏家若是再下毒手,北翼就会乱,敌军还会趁乱反攻。

    他魏家,必成千古罪人。

    大仇不能报,还要做仇人的子民,这让魏家情何以堪?魏屿直无颜见死去的母亲和两个妹妹,更无颜见魏家列祖列宗,索性改了姓,一生过得悲苦。

    时安夏思绪纷乱时,云起书院的步射就在辅考官的高声唱名中开始了:“云起书院,魏屿直准备。”

    顺序是抽签决定,魏屿直抽了个第一。

    他出列,迈开长腿站到弓前,高声道,“云起书院,魏屿直!”

    一声鼓响,示意五十步步射开始。

    魏屿直随手拿起一旁的弓,挑选五支箭插入身边的箭筒中。又在右手的拇指套上扳指,摩挲片刻才缓缓搭弦拉弓。

    但他注视的不是对面靶心,而是场边的岑鸢。

    两个男子四目相对。

    一个不甘,一个平静。

    时安夏没看懂,这两人难不成平时有仇?怎的在考试场上会出现这样奇怪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