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夏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似一记重锤敲在时族人的心上。

    她的声音分明还稚嫩,但平静又低沉的语气,令得听者肃穆,不由自主坐得端正起来。

    就连时成轩本来懒洋洋的,也慢慢挺直了背脊。

    于是众人听她道,“从我被大伯父带回来,踏进侯府的那一刻,就有人跟我讲规矩,守礼仪,说勋贵世家应该如何如何重传承。”

    “请问规矩礼仪是什么?是长辈无论使什么坏心眼,晚辈都要唯唯诺诺应承吗?”

    “请问传承又在哪里?传承是任由妇人在后宅搅动风云,换人子嗣,污人清白?还是心无荣辱,目染尘灰,手沾鲜血?”

    “都说建安侯府没落了,都说时族人一代不如一代。时至今日,在座的族老长辈们真的就没有一点遗憾吗?我相信长辈们心中都还存着一点希望之光,想着某一天,时族人重新站在人群最耀眼的地方。”

    “家族荣耀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光芒,而是每个人的力量,汇聚成川成河成海。安夏此举非是要对大姑母一家赶尽杀绝,不留后路。只是毒瘤不除,还会埋下祸根。”

    “安夏言尽于此,至于如何决断,请各位族老斟酌。安夏告退……”

    厚德堂内安静肃穆。

    邱红颜一动不动,崇拜极了,看向时安夏的目光里满是星星和泪光。

    哇,她的夏儿姐姐才是真正的一束光,一团火,是她梦里的小太阳啊。

    时安夏喊她,“红颜,走了。”

    邱红颜如梦初醒,答应一声,才红着脸,踩着小碎步,鬼鬼祟祟伸手去抓时安夏的衣袖。

    时安夏便是这样一手牵着红颜,一手挽着魏采菱,带着自己的人缓缓走出门去。

    走到门口时,时安夏扭头看向时婉晴,“对了,邱夫人,我必须通知你一声。红颜现在是我的人,我这就带走了。以后你再敢动她一根头发,我拿你邱家是问!”

    我的人!邱红颜被这几个字幸福晕了,更加用力抓紧时安夏的衣袖。

    走出很远,她听到时安夏吩咐红鹊,“把夏时院的东厢房收拾出来,以后就给红颜住了。”

    红鹊应了一声,朝红颜笑嘻嘻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