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连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情情爱爱呢?

    凌飞雪便是如此。

    面对左承安窒息、变态又暴力的爱,凌飞雪甚至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她曾经尝试想跟母亲开口,可是话还没出口,便被母亲的不耐烦和敷衍给止住了。尤其每次左承安偷偷打过她之后,便会带着更多的礼物大张旗鼓的登门,母亲不知道他打她,只看到他态度谦和,对她大方,又“呵护有加”,便对他就更满意了。

    与父亲说?那是更不可能的了,父亲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官位和凌府的利益,儿女在他的眼中,不过是用来交换利益的物件罢了。

    尤其是女儿。

    就在这时,她在街上偶尔听闻,曾经与她有过婚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白家十三郎白述,在瑾王的麒麟卫中做首领。

    一直憋了许久的心思,终于在这一瞬间,有了冲动。

    凌飞雪想逃跑,她想逃离左承安,想逃离凌府,甚至想逃离京都。

    但是,她连京都城都没有出过,单凭她一介女流,想要离开京都,是多么的难。

    她也曾经想过,就这样嫁给左承安,做个活死人,最起码在外人看来,左承安温柔体贴、对她情根深种。

    关起门来的拳打脚踢、桎梏监视、折磨凌虐,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己一时的隐忍,换凌府与左府的交好,也是值得的,就当是还了凌府这多年的养育之恩。

    可是,某天,她在东大街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便是白述,她刚想让绿樱上前与他打招呼,便看到他身前一袭红衣的女子,与另外一个长相俊朗但面容冷冽的男子。他们二人在一起,那红衣女子像个漂亮的蝴蝶,穿梭在各个小摊贩之间,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评价几句,没有丝毫的扭捏,活的恣意又自在。

    在那一瞬间,凌飞雪的心中有什么仿佛崩塌了一般,她突然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活的像个笑话,活的像一具行尸走肉——现在已经死气沉沉了,那嫁入府之后呢?面对性情阴沉不定、控制欲极强、又动不动暴力打人的左承安呢?

    那是不是比死了还难受?

    就这么一瞬间,逃跑的欲望和冲动,瞬间充满了凌飞雪的脑袋,她一定要为自己努力一次,一次就好,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哪怕就此身死,也比原地枯萎的好。

    她的事情,身边的绿樱知道的最清楚。

    绿樱从小便跟在她的身边,两人一同长大,除了主仆身份外,在凌飞雪的心中,二人几乎是情同姐妹的,绿樱是她为数不多能说的上话、也是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