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晋蓦的坐直了,两眼充血。

    “谁他/娘的说我是故意的?不是,不是,不是!”

    他说一个“不是”,捶一记竹榻,最后一下,竹榻“哗”的,捶出一个洞来。

    “老子干趴下鞑靼人后,马不停蹄的就往黑山城赶,老子骑在马上,肺都要颠出来了,浑身冷得像冰碴子。

    那两个隘口,窄得跟什么似的,我紧赶慢赶,骂爹骂娘还是耽搁了……”

    说到这里,他眼里一下子充满恨意。

    “我就说让他多带一点兵,多带一千人也好啊,为什么要这么独断呢?

    把自己的命也赔进去不说,还害得我什么都没捞着,什么都没捞着啊……

    当时我还跪在父皇面前自责呢,是我害死了老将军,儿臣有罪啊,请父皇赎罪……”

    赵彦晋的声音变得战战兢兢起来,就好像真的跪在了永和帝的面前。

    然而下一瞬间,他拿起酒碗,狠狠砸向墙角。

    “窝藏废太子遗孤?他竟然敢窝藏废太子遗孤……胆大包天,十恶不赦,乱臣贼子……

    父皇杀的好,统统都该杀……我为什么那么倒霉……为什么……老天爷都不帮我……

    父皇啊,儿臣不想造反的,是你逼我的……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给我希望……最后又生生把这希望给掐了……你不该啊……不该啊……”

    叭——

    赵彦晋瘫倒在榻上,浑浊的眼珠死气沉沉,一动不动。

    永和七年,他领兵北上,父皇来送他的时候

    说:这么多儿子中,你最像我。

    永和十七年,他跪在地上,父皇把奏章砸他身上,怒骂:你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