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醉了。

    醉得连撒酒疯的劲儿都没有,直接瘫倒在马车里。

    这副鬼模样,裴笑哪敢往谢家送,索性把人送去晏三合住的别院,左右那院子空着,还有汤圆这么一个妥帖人侍候。

    马车晃得谢知非胃里难受,刚到府门口,就哇的一声把酒吐了个干净。

    吐完了,人舒服一点,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梦纷至沓来,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他甚至梦到了祖父在战场上杀敌,一刀砍下一个敌人的头颅。

    谢知非生生被吓醒。

    爬起来,伸手喝了一盅冷茶,又倒在了床上,继续睡。

    睡着,睡着,一个念头像道闪电似的劈进他的脑子里。

    郑家呢?

    站在父亲郑唤堂的角度,不对,应该是站在祖父郑玉的角度,为什么要把亲生孙女送到水月庵,换一个不知来路的婴儿?

    谢知非浑身一个激灵。

    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婴儿的身份特殊。

    为了保护她,祖父不得不忍痛把孙女送走,不得不委屈自己的小儿子,不得不让他们一家四口缩在海棠院里,哪怕一辈子不见外人。

    那么,郑家的灭门惨案,会不会跟这个婴儿有关?

    想到这里,谢知非浑身冷汗淋漓。

    接着,又一个念头像巨浪一样扑面而来。

    晏三合分析过,郑家的灭门惨案一定是熟悉那场战争,熟悉四九城,熟悉朝廷的人做的。

    从能养得起十二个杀手来看,这人的位置只会高,不会低。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