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辈子啊,自己受点委屈,受点罪,忍忍就过去了。可孩子受的委屈,受的罪……”

    他脸色忽然一下子变得很苍白,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总也忍不下去!”

    “我没受什么委屈。”

    泪眼朦胧中,晏三合轻声开口。

    她没有说真话。

    她其实很想抱着他痛哭一场,告诉他这些年来受的冷眼冷语;

    告诉他,有人嫌弃她的出生,觉得她配不是他们的孩子;

    告诉他,每一个年节,她都羡慕别人家热热闹闹。

    告诉他,一个没有根的人,是多么的孤单可怜。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伶仃了十八年的黑眸里,第一次有了爹,有了娘,有了亲人,她的心满满当当,哪还装得下那一点委屈。

    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晏三合会这么说,连头也没抬道:“没受委屈就好啊!”

    声音有了哽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晏三合发现他一刀一刀下得格外用力,以至于握刀的手指都红了。

    “你刻哪两个字。”

    她不想让他担心,故意岔开了话题。

    “陶陶。”

    他最后一刀落下,长吁一口气,对着玉佩吹了吹,又拿出帕子仔细擦擦,递到她手上。

    “你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