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傍水房数间,行也安然,坐也安然。

    一头耕牛半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路逢SaO客问诗篇,好也几言,歹也几言。

    布衣得暖胜丝棉,新也可穿,旧也可穿。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夜归挚友话灯前,今也谈谈,古也谈谈。

    一觉睡到日三竿,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当是时,日薄西山的大唐王朝已无力回天,梁王朱温b迫哀帝李柷退位,自立为帝,改国号为梁。

    只见这天下间:藩镇割据,拥兵自重;西北天狼,虎视中原。

    而这一处桃源乃是昔日贞观年间术士袁天罡、李淳风的隐居之处,兵戈鲜至,h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稚童们念的这首童谣相传便是李淳风所作。

    一位年轻样貌的nV冠负手伫立在亭中,听得身后脚步声渐近,也不回身,感慨道:“不意这童谣传承了三百年。袁叔叔……不良帅,今日再听闻,可还是当年心境?”

    袁天罡将一坛刚开封的酒放在桌上。隔着面具,他的声音显得尤为沧桑低沉:“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老臣惭愧。”

    nV冠回身摇了摇头,与袁天罡相对而坐。她接过递来的酒碗嗅了嗅,笑道:“青梅酒?难道不良帅是想效仿曹刘,煮酒论英雄么?”

    “殿下或许做得刘皇叔,可老臣绝非曹孟德,做不出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袁天罡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好酒应是好酒,只是他早已尝不出味道,醇醪还是清水,于他而言都无甚区别。

    “我当然知晓您的忠心。只是我么……终究是一介nV子,当不得汉昭烈。即便勉强为之,怕也是徒增笑耳。”那nV冠端起酒碗亦是一饮而尽,品味片刻赞道:“好酒!”

    “殿下谦虚了。您自小跟在太宗文皇帝身边,耳濡目染,论治世之术未必逊sE于高宗陛下。更何况这皇位,天后能坐得,您身为太宗嫡nV,不是b她更名正言顺么?”袁天罡此言真心实意。他虽不大赞同nV子当政,但有武后先例,更兼眼前这位乃是太宗之nV,又拜得李淳风为师,也算是他自小看着长大,资质如何他心中相当有数。

    “九哥文韬武略,我不能及。只是我以为不良帅您会效仿伯夷、叔齐,不食周栗,没想到您也认为我那九嫂是正统皇帝么?”nV冠听出袁天罡语气认真,有意岔开话题。

    袁天罡叹息道:“老臣的想法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历代先帝的想法。自中宗、睿宗以下,哪一位陛下身上不流淌着武后的血脉?难道要叫他们承认自己是乱臣贼子的后人么?”

    即便是对祖母深怀恨意的唐玄宗,也不得不尊奉武后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