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礼认真工作的样子特别漂亮呢。”他一下子又换上笑容,手向左边移动,拇指抚过夏舒礼上臂内侧交错的浅色伤疤,“越来越好奇了,你这样的小宝贝碎掉的时候,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要弄碎我,你来晚了。”夏舒礼咕哝,把他从体内滑出来。

    “Well……也不一定?”

    夏舒礼懒得理会,翻身下床,踉跄地走向浴室,中间几度险些因滴落的血液滑倒。这个澡断断续续洗了有一两个钟头,清理随性交动作被塞进体内的血实在恶心,此外想到房间的善后她也真没什么动力出浴室。如果每次给阿舍净化都这么着,她觉得自己工资拿得还有点亏了。

    至于阿舍说的那些话,夏舒礼是信他会就为了刺激她去对姐姐做点什么的,他当然不是第一个企图通过姐姐来拿捏她的哨兵,毕竟要夏舒礼假装不在乎姐姐完全是掩耳盗铃。从阿舍哗哗流着血还忙于耍弄她来看,他不在乎自己的伤能不能快点儿治好,快感多半也主要源于实验对象的反应,那么她的候选方案就只剩下用哨兵来对付哨兵,毕竟整个队伍都靠她净化。队长无疑会保住姐姐的命,可夏舒礼要的是阿舍离姐姐远远的,如果是对待她那样的小磕小碰,她也拿不准队长和副队愿意干涉到什么程度,为此提附加条件也就算了,只怕他们压根不肯多费劲约束这台失控的加农炮。

    真烦,不过昏迷的人给不出反应,姐姐苏醒前应该不用担心太多。夏舒礼擦着头发走出浴室,迎面又是一股血腥气,她刚皱起眉,却见大部分血迹都被简单擦洗过了,卧具和她脱掉的衣服也消失不见,只剩染红了半截的床垫。这样的出血量要不是持续净化,阿舍早就咽气了,虽说夏舒礼没反抗,但他还能压制夏舒礼换成主动位某种程度上也真挺厉害的。

    “还好吗?”见她恹恹地抵达餐厅,李远志照例问。

    原本阿舍和老农正吃着早餐叽里呱啦地互飚英文老农的本音无疑跟萝莉音相差甚远,两人同时停顿,阿舍挂上笑,招手要夏舒礼坐到自己身边。

    “恶心,全是血。”夏舒礼实话回答,走向冰箱翻找。李远志貌似很喜欢粥,桌面上又是一大锅,但她今早需要吃点儿干燥不带油的。

    “是我之前没考虑到,其他东西都洗了,床垫待会儿给你换一个其他客房的吧。”李远志走近她又停步,很明显地打量着她红肿的手腕,阿舍会对向导做什么,他显然有数。

    “谢谢你帮我打扫,以后我自己来就行了。”夏舒礼选择了一袋原味速冻馒头,“有没有塑料布之类的东西?套一下床垫,之后就不用再换了。”

    李远志还没答话,老农先冷哼一声,开口道:“嘟嘟——”

    餐厅安静了一秒,随即阿舍乐得前仰后合还是那种令人不适的笑声,而老农开始一边调整翻译器一边激烈地嘟嘟嘟、嘟嘟嘟,恰似一辆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发疯公交。最后他一把关掉翻译器的说译功能,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肯定夹杂着至少两种语言的脏话的声浪,夏舒礼只能辨认出几个不同时态的“Fuck”。

    “你要不要考虑抽空把中文学会?”待骂声告一段落,李远志明显忍俊不禁地提议,“这样电脑动你翻译器的机会就少多了。”

    回复是老农生硬却字正腔圆的“滚蛋”,看样子不是完全不会。夏舒礼接过李远志推过来的蒸锅,打开水龙头,刚转向餐桌想问其他人要不要馒头,就被老农恶狠狠地瞪了。这位明显对于方才没能将轻蔑完整传达到向导耳中十分不满,一个仗着副队长好心,胆敢殴打副队长还支使副队长给自己搞卫生打下手的向导,在他眼中想必相当蹬鼻子上脸。

    “你瞅啥?”他咆哮,夏舒礼立即表示“对不起”并回身,李远志憋笑憋出了吭哧一响,阿舍可能不像两个中国人一样了解这个梗,没吱声。

    “不管阿舍还教了你什么,”李远志深吸一口气,好吧,那么阿舍很清楚,“我都建议你别说,老农。”

    一阵碰撞声,老农大概是踹了阿舍的椅子,阿舍则一边跳开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瞅你咋地”。他哈哈哈地笑得夏舒礼头疼,左右馒头蒸好还要一会儿,房间又不想回,她决定先去院子里待二十分钟再吃早饭。刚迈开脚步,她裙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了两下,夏舒礼心跳当即快了两拍。

    她俩此前的手机即便没报销,估计也作为证物一并被军方收走了,这一对是夏舒礼接受调查期间为防需要给姐姐转院的情况从二手贩子那儿低价买的,里边除了姐姐的号码就是刚存的立易诊所的联系方式。她的手才伸过去,阿舍快她一步先抽走了手机,口中还感慨机型老旧。

    “哈,还有锁屏密码呢?”他试了一下没打开,毫不尴尬地说,“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