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柔很明显是被沈凝下了禁令,不许多说。

    以往她是最温顺的一个,眼下却支支吾吾,不跟他说实话,简直没天理了。

    他想扯着月柔的衣袖问个明白,月柔却自觉退了两步,躲闪开去。

    开始说准备好的套词:“君王夺情,奴不敢不遵。也请大人忍痛割Ai,放奴离去吧。”

    她没等黎臻发话,就一溜烟跑出房间,钻进白茫茫的大雪里,消失不见了。

    雪下得最大的那天,蒋练点齐了兵马,准备回北境。

    践行的g0ng宴已经举办过了。马行匆忙,他要赶回镇西军大营,一起北上。

    大雪把十里亭的攒尖顶藏进白茫茫的山壁树枝之间,他走得近了,才发现这里站着两个人。

    笑眯眯地,在等他。

    一副酒壶,三个酒杯。

    没有随从。

    黎臻和沈凝像一对寻常的小夫妻。他撑起斗篷把她护住,帮她遮蔽风雪,却不慎被她灌了一脖子雪块。

    正骂骂咧咧地抖搂。

    蒋练觉得没眼看。

    骏马的脚步停下来,他却假装没有看到,一声“驾”,就要走远。

    还是沈凝追出亭子来:“你若是就这么走了,可不要后悔。”

    很多年前,是他这个大哥哥,带着他们两个爬山涉溪打雪仗。

    这么多年物是人非生离Si别,他们能好端端地站在亭中相送,而非YyAn两隔,从某种意义上讲,应该也算苍天有眼。

    蒋练潦草地倒杯酒,潦草地喝了半杯。

    他深深看沈凝一眼,又转而嫌弃地朝着黎臻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