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弗路亚和加德恩一起进入了位于城郊的神学院学习。这里聚集着来自各地的年轻修士和神父候选人,将在这里接受长达数年的系统教育和训练。

    神学院的生活极其繁忙和规律。每天清晨四点钟就要起床祷告,之后是朗诵经文、诵读讲道、参加弥撒等活动。神父们的讲课内容多半晦涩难懂,弗路亚时常感到迷惑和厌倦。

    相比之下,加德恩则表现得十分投入。他朗读经文时语调流畅,经常被神父们表扬。他似乎对神学理论了若指掌,讲道内容也条理清晰。

    弗路亚坐在台下,看着他的兄长如同一位真正的神职人员般从容不迫地站在讲台上。加德恩穿着整洁的黑色祭袍,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神情严肃而从容。他朗读的语调平稳流畅,掷字清晰,每一个音节都饱含庄严的力量。

    讲台下的学生们无不倾听,时不时点头表示赞同。就连一向严苛的院长老师,也露出满意的微笑。加德恩解释神学理论的方式井井有条,配合圣经典故娓娓道来,让许多晦涩难懂的教义变得通俗易懂。

    相比之下,弗路亚的表现就逊色许多。他不像加德恩那样熟稔圣经,也不太理解那些虚无缥缈的神学辩证。他朗读经文时语调平板,难以掩饰内心的不屑。老师们都说他太过傲慢,需要反省克制。

    弗路亚静静地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台上兄长从容的背影。加德恩总是这样,无论什么事都能游刃有余,博得所有人的喜爱和认可。而自己就像他的影子,不论走到哪里都逃不开被比较的命运。

    日复一日的比较和提醒,终于将弗路亚心中的叛逆之火压制殆尽。他麻木地重复着每一天枯燥单调的仪式,内心已经失去了斗争的勇气。他踏上这条路,注定只能守着空虚的规则行走到黑暗的尽头。

    就这样,在加德恩引领下,弗路亚也渐渐成长为一位合格的神职人员。尽管内心依然敏感多疑,但面上却学会了如何展露出虚伪的温和从容。他朗读经文的语调也不再生硬,祷告时的神情也看似专注虔诚。

    当弗路亚第一次穿上祭袍,站上讲台朗读讲道时,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从容有力,可是内心依然涌动着隐秘的不安。

    这里的一切都如同精心设计的戏剧,而自己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角色。

    讲道结束后,弗路亚如释重负地走下讲台。经过第一排的时候,加德恩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进步很大,但还需努力。”

    弗路亚躲闪着他的目光,低声回答:“是的,兄长。我会加倍努力的。”

    为了逃避痛苦和空虚,他开始规划自己的生活。他强迫自己沉浸在繁忙的日常中,希望可以通过枯燥无味的工作来麻痹内心。

    而加德恩很快就成为了神学院最受瞩目的学生。他沉稳勤奋,又富有同情心,深得师长喜爱。毕业后,他被任命为一间大教堂的神父,受到上级的重用和提拔。

    与此同时,弗路亚被分配去了靠近帝都靠近贫民窟的小镇,成为那里的小神父。这个小镇贫穷,教堂破旧不堪,但是久违地,他感到一丝解脱。

    教堂旁边是一个小小的修道院,收留了十几个四周七八岁的孤儿。这些孩子大多瘦弱苍白,衣衫褴褛,有的还带着伤。

    有一天,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弗路亚神父,您能不能来跟我来。”

    弗路亚回头,是费里安·莱,一个八岁的黑发红眼的孩子,是修道院里最活泼好动的孩子。

    “请讲,孩子。有什么困惑尽管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