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自认不是君子,但也绝不是无耻小人,做不出驯化孟福儿思想这样的事。

    更何况,那是他打心底喜欢的姑娘,他怎么舍得那样对她。

    于是他远远地保持着分寸,却又在看见她与别人亲近的时候,心中醋涌翻腾。

    几个月以来,李元绍基本都处在这样一种焦灼的纠结当中。

    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孟福儿,立刻澄清关系,这样对彼此都好。

    情感上他舍不得疏远对方,难以抑制内心靠近她的本能与渴望。

    就连李元绍自己都不抱奢望,如果错过孟福儿,将来回到名利场中,他是否还能再遇到一个走进自己心里的姑娘。

    但今日来孟家作客,孟大叔的一番言论陡然为他敲响了警钟。

    是啊,福儿很快就要满二十岁了。

    不管作出何种选择,他都不能再自私地继续犹豫下去了,耽搁的全是福儿最宝贵的青春。

    当断不断,不断则乱。

    李元绍深深望了眼后院中的少女,深吸一口气,朝着孟家二老的厢房走去。

    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心上,他从未感觉双脚如此沉重,踩的心口喘不过气来。

    孟家小院的隔音不好,远远地还有几步距离,李元绍就听到屋里传来热烈的交谈声。

    “……可福儿的婚事当真不能再拖了啊,哪怕不成亲,也先把亲事定下来,吃颗定心丸是不是?”

    正唉声叹气的是孟大叔,不知怎地,他们又提起了成亲的事。

    “你说元绍跟福儿都相好一年了,村里人每每问起来,俺都还不知道能不能说他是咱孟家女婿,寻常亲事哪有拖这么久都没个准信的。”

    孟大娘声音也有些低落,但依旧向着李元绍,“我心里也想过,大抵还是因为这孩子一朝跌落云端,如今一无所有,抹不开面子向福儿提亲。他两手空空前来,别说是昔日京城里那些人看他笑话,放到咱们老百姓的村里,面子上也难看啊。”

    孟大哥有些不安:“可别让福儿等到最后,落得个话本里的下场吧?元绍就算掉进了江里,那也是海里头的鱼,跟咱们这些虾米螃蟹不一样,等他再游回海里,是不是就……”

    孟大娘立马凶他,“呸呸呸!少乌鸦嘴,咒你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