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以前嚷嚷的公子双修吗,以及那激动的亲吻,其实都不是那么回事了吧?”薛牧继续掸去她衣襟上的雪花,低声道:“以后也别嚷嚷要和谁双修了,别真等到了有生死相许的人,空留后悔。”

    “生死相许……”罗千雪喃喃重复着:“原来真是有的。”

    “雁犹如此,何况于人?我们把它们葬了吧。”薛牧蹲下身来,拨开积雪,用力在山石上轰进一个坑,把两只大雁同穴而葬。

    罗千雪也蹲下来埋土,一边低声道:“人道公子好色,其实是有情人。”

    “我不敢自居有情人……但我能为它们留下有情诗。”薛牧站起身来,左右看看,折了一支树干,“唰”地张开折扇破为两截。又收了扇,用扇尖在截面上飞速地刻字。

    罗千雪好奇地探头去看,越看就越是痴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下半阙有典,薛牧没往下写,庄重地把这片树干插在土丘上,行了一礼。

    “走吧,傻丫头,不是特意嵌上你的名字。”

    罗千雪“哦”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返回,一步三回头地去看那木牌。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罗千雪觉得,虽然公子说了不是特意,可恐怕今后在自己每个孤独的夜里,这句话都会缭绕在心中,永远也挥之不去。

    和剑璃闲聊的时候,她好像红着脸说过,公子当初是用了几句诗撩她的,自己还觉得诗这玩意能撩什么人啊,大家都不太注重这玩意的不是吗?

    可今天真真切切地见识了一回,果然堪比媚功,恐怖得很。

    这种奇怪的感觉,心跳得特别快,都不敢抬头看他的背影……以前成天嚷嚷公子双修吗,明明想把他扑倒在床上也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情啊……

    “剑璃剑璃,那里有个雁丘,上面插有木牌,你们问剑宗要保护起来不许拆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哪里啊?”

    “就是那里!”

    罗千雪打着手势指点,实在讲不清楚位置,差点脚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