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长老,要不您先去安抚一下孩子吧。”松可唯满心疑惑,他觉得自己的惩罚已经相当宽容了,不明白张瑜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甚至比要被逐出门派时还要强烈。

    “不必了,让他自己冷静冷静,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会回来。”张长老一脸严肃,他认为不能再继续纵容张瑜了,他已经不小了,应该自己学会把握做人的分寸。“我们继续吧。”

    紫薰敏锐地察觉到家主此次的目标并非张瑜,而是黄大骏。她意识到自己此时在场可能不太妥当,于是开口说道:“到底还是个孩子,怕一时冲动之下难免会干出些傻事。这样吧,我和小况、小云去找找他,把他劝回来。”

    说完,她使了个眼色,便带着萧遥况二人一同离去了。

    黄大骏亦听出了张长老的话外之音,心中不禁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问道:“莫非各位还有别的事?时候不早了,我先……”

    “好,那我们就长话短说。接下来,黄大骏,我们来告知你应受的惩罚。”松可唯严肃的说道。

    “什么?家主,我没听错吧。这张瑜的事情与我何干。我确实关心则乱。没有查清楚不慎冤枉了紫师叔,我可以向她致歉。可是论罚,还是张长老管教不严,更加严重吧。儿子满口谎言,老子怎么能…”

    “好了。”张长老没有理会黄大骏的挑衅。“今天不是惩罚你这件事。你偷窃别人的法术,占为己有。德行有亏,违背了仙法。我代表管理惩戒的长老,正式告诉你,三天的期限,向所有法术的主人公开道歉。并且剥夺你长老之位,降为普通内门弟子。如若你执迷不悟,拒绝道歉。三日后,请你离开松竹派。我们会通告天下。你和我们门派再没有关系。从此以后,不允许以松竹派弟子的身份自居,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不允许踏进华山一步。”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现在还把这种破事拿出来说,我都不知道被诬告多少次了。张长老,你不要太过分了。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还妄图管理门派事务。家主,您可要替我主持公道啊。查明是不是又有小人在此搬弄是非,诬陷我?”

    黄大骏十分自信。这十几年来,他未曾再偷窃法术,因为他发觉根本无需再展示自己在修为方面的能力。他将更多的精力都用于想要获取更多权利,自从发现张瑜是个不动脑子,适宜被利用的傻子。他花了不少力气荼毒张瑜,企图将他变成扳倒其父亲的一枚棋子。

    “张长老所说,便是我们的共识。多年来,你欺下瞒上,惹得众人怨声载道。我看在你师父的面上,替你收拾了不少烂摊子。我多次提醒你,你却都不以为意。门派内的小事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屡屡做出偷窃法术这般龌蹉之事。我们今日找你,自然是因为有了确凿的证据。你的罪行已定,不必再胡搅蛮缠,巧言诡辩了,在证据面前,任何说辞都是多余的。”松可唯对他也感到心寒,黄大骏将他的师父哄得团团转。之前松可唯好几次想要处置黄大骏,都被他的师父找人和他一起阻拦,只能一次次作罢。

    此后,他的师父在临终前执意要将徒弟推上长老之位。无奈之下,只得给他一个无权的闲职长老,希望他日后能安分守己。怎料他竟变本加厉,心生更多野心。在游学弟子中,他的名声早已败坏,松可唯对此并非不知。然而,近年来,黄大骏开始有所收敛,难以抓住他的把柄。而当年之事又缺乏关键证据,无法将这颗毒瘤彻底铲除。

    此次是因为当初那个颇为执拗的散仙雷洛,他竟然真的找到了人证。而此人身份不凡,绝不可能作假。更为重要的是,人证还带来了两人昔日的密信,其中谈及了该法术。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当所有证据摆在黄大骏面前时,他也慌了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嚣张惯了,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人愿意费这么大劲和他较真。在修仙界,偷窃他人法术是最为可耻的行为。通常情况下,可以召开仙界大会,当众审判,甚至有可能剥夺其修为。

    多年来,在师父的余荫庇护下,他早已将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视若无睹。如今事情败露,一想到即将面临的惩罚,黄大骏吓得浑身发抖。现今,若是因为此事被逐出宗门,自己的名声便毁了,与死无异。然而,若是道歉承认错误,自己也不过是被困在华山,人生再无希望,同样也是完了。

    黄大骏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原本想要扳倒张长老,到头来反倒是自己陷入绝境,这无疑是莫大的讽刺。他苦思冥想,也找不出拯救自己的方法,于是恶向胆边生,拔剑怒喊道:“你们这些老家伙,无非是想剥夺我的长老之位。竟然与外人勾结,诬陷我!今日,我与你们恩断义绝!我只感念师父对我的栽培之恩,什么松竹派家主、长老,我一概不认同。我绝不接受你们对我的任何惩罚,你们不配!”话毕,他不等其他人反应,他假意攻击最弱的郭言,待大家要去支援郭言时,便飞奔而出,御剑逃离。临走前,还撂下狠话:“若是毁了我的名声,我定与你们誓不两立!”

    松可唯:“哎,造孽啊。”

    “家主,追吗?”张长老询问道。

    松可唯摇摇头。